此時此刻,別墅旁邊沒有那張浸滿血的白布,大門處也沒有法院的封條,事實上,家里別墅的大門緊閉,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蘇慎玉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別墅大門走去,他要推開大門,就像是驚擾一場久別的夢。
然而,就在他的手剛剛觸及大門把手的一瞬間,他的口鼻被人從后面捂住了。
那人還在強行拽著他遠離那扇門。
蘇慎玉不停地掙扎著,他的雙足在地上不住地劃著,揚起了一層沙土。
然而,下一秒,他的動作頓住了。
因為,他清楚聽見挾住他的那人低聲在他耳邊說:“是我啊,少爺。”
蘇慎玉愣了一下:“陳媽?”
陳媽是蘇家的傭人,向來寵愛蘇慎玉,盡其所能滿足著蘇慎玉的喜好,包括且不限于蔥姜蒜不吃,動物下三水不吃,肉只吃最嫩,菜只吃葉尖,魚只吃魚肚。
媽媽曾經開玩笑道:“陳媽你再這么慣著他,他這么挑剔,以后該沒人要啦!”
陳媽則笑道:“少爺這么美好的人兒,怎么會沒人要?”
陳媽在蘇慎玉耳旁低聲說:“少爺,你不能進去,里面都是黑衣人,他們把我趕了出來,先生已經被他們扣住了,你如果再進去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怎么對你……”
蘇慎玉眼中卻陡然閃起亮光,就像是一縷火焰:“爸爸還在里面?”
“是的,先生在他們手里……”
“陳媽,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里面的黑衣人是誰的人,大概有多少人?”
見到蘇慎玉神色絲毫不慌亂,無比認真地看著她,陳媽愣了一下。
記憶中的小少爺自小被嬌慣長大,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她何曾見過他這番沉穩冷靜的樣子?
但在這樣的目光下,陳媽心頭的疑慮完全被堵了回去,不知不覺間就開始回答蘇慎玉的問題:“大門里就守著兩個,一樓通往二樓的樓梯還有一個,還有兩個人守在后門。他們的身份……”陳媽猶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看見了程少的助理。”
程栩?
父親身死這件事難不成還與他有關?
蘇慎玉心中疑竇頓生,前世父親的死調查結果為zisha,他便真以為父親因為資不抵債而zisha,難不成此事還有隱情?
他讓陳媽藏了起來,自己從道旁撿了一顆石子,隨著“撲騰”一聲輕響,石頭將門敲開了一道縫隙。
下一秒,一個黑衣人推開門走了出來,口中道:“怎么回事?門怎么開了——”
他還沒說完,蘇慎玉再次抄起一個石子,向著黑衣人的腳踝處打去,石子重重地擊中目標,黑衣人趔趄了一下,直直地向后摔去,摔倒的瞬間,他的頭恰巧硌到了一塊石頭上,緊接著,他暈了過去。
蘇慎玉上前一步,彎腰探了一下躺在地上那人的鼻息,少頃之后松了口氣。
下一秒,就在他起身的那刻,門再次被推開,另外一個守門人充滿疑惑的聲音響起:“你怎么……”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第二個黑衣人探頭出來的同時,蘇慎玉一把從暈倒黑衣人的腰際抽出一把shouqiang,在黑衣人驚愕的目光中,蘇慎玉手中冰冷的槍管已經抵在他的額頭。
他的聲音緊繃,一字一頓道:“蘇董事長在哪里?”
前世,他在程栩家里待了幾個月,已經漸漸覺察出來程家的生意不太干凈,就連程家的手下出任務時也往往非法持槍。
他這一把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