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新建的迎賓殿內,靈燭高燒,熏香裊裊。
重建后的殿宇雖無往日雕梁畫棟的奢華,卻以青石為基、楠木為柱,透著一股劫后余生的沉穩。宗主將三方賓客請至上座,席間靈果瓊漿流水般奉上,氣氛卻如殿外未化的殘雪般冰冷。
清虛宗長老徐默拈起一枚紫晶葡萄,指尖在果皮上輕輕摩挲,目光卻似有若無地掃過主位下首的林凡。
他身旁的青嵐宗吳長老正用銀匙慢條斯理地攪動著玉碗中的雪蛤羹,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而七星宗的魯長老則大大咧咧地灌下一杯靈酒,喉間發出滿足的喟嘆,眼底卻藏著審視的鋒芒。
“明月宗主,”徐默率先打破沉默,將葡萄皮輕輕彈入面前的玉盞,“貴宗今日之景,倒讓徐某想起一句古話——‘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啊。”
他語氣看似贊嘆,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只是這少宗主……年紀輕輕便擔此重任,不知可否服眾?”
宗主握著酒盞的手指微微收緊,尚未開口,吳長老便掩唇輕笑道:“徐長老此言差矣。我看林少宗主一表人才,只是這修為嘛……筑基三層,在百宗之中,怕是連中等都算不上呢。”
她頓了頓,意有所指地看向林凡,“畢竟我等南域修士,終究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七星宗老者魯長老“啪”地一聲放下酒碗,粗聲道:“吳長老這話在理!想我七星宗的弟子,筑基七層已是尋常,不像有些宗門……”
他話未說完,卻故意看向林凡,眼中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林凡端坐席間,手中端著一杯清茶,自始至終面色平靜。他能感受到三道目光如芒在背,卻似渾然不覺,直到魯長老話音落下,才緩緩抬眸,目光依次掃過三人:“三位長老此言,是覺得林凡不配為明月宗少宗主?”
徐默見他接話,心中一喜,面上卻故作驚訝:“少宗主何出此言?我等只是擔心,貴宗經此大劫,若少宗主修為不足,恐難服眾,更恐……”
他話鋒一轉,帶著威脅的口吻,“難抗外敵啊。”
“哦?”林凡放下茶盞,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不知三位長老口中的‘外敵’,所指何人?是指方才切磋敗北的三位賢侄,還是……”
他頓了頓,目光銳利如劍,“三位所在的宗門?”
“你!”魯長老猛地站起,怒視林凡,“黃口小兒,安敢如此無禮!”
“魯長老稍安勿躁。”徐默按住魯長老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林凡,“少宗主誤會了。我等今日前來,一是道賀,二是……百宗天驕大會在即,想看看貴宗是否有能拿得出手的后輩。”
他側身一指身后的一名青年,“這位是我清虛宗的弟子,武城,筑基七層,一手‘霸刀訣’在同輩中也算小有所成。”
那名叫武城的青年聞言上前,身材魁梧,面如刀削,腰間懸著一柄厚重的黑色長刀,正是徐默口中的“霸刀”武城。
他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滿了不屑,仿佛在看一個不自量力的螻蟻。
“徐長老的意思是?”宗主皺眉,已猜到對方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