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玉道:“我只是想找一個人。”一抬手,手中多了一只碧玉蕭,開始吹奏起來,秦浪雖然不知她吹得是什么曲子,可顏如玉吹簫的功夫真是不錯,此次的簫聲沒有了那晚戟原大戰(zhàn)的悲愴,多出了幾分婉轉(zhuǎn)溫柔,如同像遠(yuǎn)方的情人傾訴衷腸,又像是情人在呢喃輕語。
秦浪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顏如玉死的時候正值青春芳華,難不成她過去已經(jīng)有了情人,被坑殺在這里的還有她的舊情人不成?
不多時,看到一具白骨從地洞中爬了出來,秦浪牽著黑風(fēng)向后退了一步,一具接著一具的白骨從那地洞中爬出,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看到一具身披鑌鐵甲胄的女將從地洞里爬了出來,雖然是一顆骷髏腦袋,可從身形上還是能夠分辨出,它生前應(yīng)該是個女人。
顏如玉停止了吹簫,碧玉蕭藏于袖口,一雙明眸望著那名女將輕聲道:“姐姐!”
那女將乃是她的姐姐,大將軍顏悲回的養(yǎng)女顏如今。
顏如今空洞的眼眶望著顏如玉,魂魄經(jīng)過百年的磨難,早已殘破不堪,她和其他的骷髏也沒有任何分別,在它們殘存的意識中根本不存在親情友情的概念,只懂得召喚和殺戮。
顏如玉用玉簫抵住顏如今的額頭,玉簫的頂端越來越亮。
秦浪看出她是采用這樣的方式將顏如今殘存的魂魄和骸骨進(jìn)行抽離。
當(dāng)顏如今的魂魄全都被抽離之后,她的骸骨直挺挺倒了下去,顏如玉望著姐姐的骸骨,輕聲嘆了口氣道:“秦浪,幫我將她埋了。”
秦浪收拾顏如今的骸骨,將她掩埋在雪松林中,又在旁邊的雪松上做了標(biāo)記,做完這些事情,也過去了一個時辰。
秦浪叫來黑風(fēng)繼續(xù)出發(fā),顏如玉并沒有即刻返回如意葫蘆,而是選擇坐在秦浪身后,攬住他的身軀,小聲道:“我?guī)ё呓憬愕臍埢晔窍霃钠渲姓业揭恍┚€索。”
秦浪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她家里的事情他從不主動過問,再深的仇恨也過去了一百多年,顏如玉難道還要報仇?
顏如玉看出秦浪心情沉重,前所未有地勸慰他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進(jìn)入如意葫蘆之后,雖然能夠感覺到外界的魂力波動,但是她并不能掌握秦浪的一舉一動,所以她并不清楚秦浪突然回程的真正原因。
秦浪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顏如玉柔聲道:“事情既然如此,你擔(dān)心也是無用。”
龍熙熙這兩天都在永春園,看到白玉宮進(jìn)來,她趕緊迎了上去:“姑姑,有沒有我爹的消息?”
白玉宮搖了搖頭,其實(shí)她已經(jīng)聽說了龍世興的死訊,但是她不敢將此事如實(shí)相告,白玉宮帶著龍熙熙離開八部書院的時候,呂步搖專門交代,無論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告訴龍熙熙,一切都等到秦浪回來再說,只是不知秦浪何時才能回來。
白玉宮看到桌上的飯菜一點(diǎn)未動:“你怎么不吃啊?若是秦浪回來看到你瘦了,說不定會認(rèn)為我虐待你了。”
龍熙熙輕聲嘆了口氣道:“吃不下。”
白玉宮牽著她的手來到桌旁坐下:“我陪你吃點(diǎn)兒,咱們喝酒好不好?”
龍熙熙抿了抿嘴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白玉宮讓宮女送來佳釀,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龍熙熙問起秦浪和白玉宮的相識經(jīng)過,白玉宮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因?yàn)楹攘司疲宰焐弦簿蜎]了顧忌,兩人邊喝邊聊,頗為投契。
白玉宮的酒量比不上龍熙熙,幾杯下肚就有些暈了,小臉紅撲撲的,望著龍熙熙道:“熙熙,我跟你很投脾氣,咱倆結(jié)拜金蘭如何?”
龍熙熙慌忙擺手道:“那可使不得,按照輩分您可是我姑姑。”
白玉宮道:“什么輩分啊,如果從秦浪那邊來論,我和他是朋友,本來就是平輩……再說了……呃……”她打了個酒嗝,有些酒意上頭。
龍熙熙道:“您和我爹是堂兄妹。”
白玉宮暈乎乎道:“你爹死了……”說完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捂住嘴唇。
“什么?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龍熙熙乍聽到父親的死訊如同晴空霹靂。
白玉宮道:“我……就是隨口那么一說。”
龍熙熙滿面狐疑道:“姑姑,我爹究竟怎樣了?您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