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里,葉芝順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喝藥,她的臉色蒼白如紙,發梢還帶著未干的水汽。這會兒看阮清夢,又氣又急,竟不顧體面地撲過去就想要和阮清夢撕扯。
葉芝順聲音尖銳:“皇上,就是昭貴嬪推臣妾落水的!皇上可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阮清夢很是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腰背恰好抵在了身后的紅木案幾上。
她垂下眼簾,長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姐姐這是何意啊,妹妹聽不明白姐姐在說什么。”
阮清夢這個模樣,就連在場的宮女看了都覺得有些心疼,更別提皇上了,任誰都覺得這會兒是順妃在無理取鬧。
葉芝順氣得渾身發抖,虛弱地咳嗽了兩聲:“你別裝,明明就是你用力推了一下本宮的腰,然后本宮就落水了!”
阮清夢抬起眼,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好端端的,今日還是我的生辰,我為何要推你下水?誰不想過一個開心的生辰呢?”
葉芝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因為……”
她突然語塞,她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是因為她想要推阮清夢落水,被發現了之后又被阮清夢反手給推下去了。
殿內一時寂靜,阮清夢悄悄抬眼,正對上沈映階探究的目光。她迅速低下頭,像是一只受驚的兔子。
葉芝順氣得猛咳了好幾聲,盯著阮清夢看,那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該死的賤人,就會裝可憐!
阮清夢躲到了沈映階的身后,揪著他的衣服袖子委屈地說道:“皇上,姐姐這是怎么了,臣妾好怕……”
沈映階轉身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兩下,柔聲說道:“夢兒別怕,有朕在。”
說著,沈映階轉頭對御醫說:“順妃得了癔癥,給她用點兒藥讓她清醒清醒。”
葉芝順瞪圓了眼睛,她可是病人,皇上怎么能這樣對她?!
皇上竟然相信她這個賤人說的話,也不肯相信她這個病人說的話?
葉芝順急得眼眶發紅:“皇上明鑒!臣妾與昭貴嬪無冤無仇,為何要誣陷于她?”
沈映階轉頭吩咐蔡寶:“去叫守在這附近的宮人過來,既然這件事情說不清楚,就叫看到的人過來問一問。”
很快,晚上守在太液池附近的宮人都被叫了過來。
蔡寶看著幾個跪在皇上面前的宮人,問道:“你們都說說,順妃娘娘落水之前,你們都瞧見了什么?”
幾個小宮女和小太監都是低垂著腦袋,嚇得不敢說話,生怕說錯話了就會被砍了腦袋。當時橋上站了那么多人,他們根本就看不清。
有幾個宮女是看到那會兒順妃似乎是和昭貴嬪娘娘站在一起,但是后來事情發生的太快,他們根本就來不及仔細看,順妃就已經落水了。
殿內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一個叫艷兒的宮女忽然抬起了頭,她原本是順妃收買的人,先前順妃曾派人吩咐她,若是需要有人作證昭貴嬪是自己失足落水了,她就要站出來當作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