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階撿起鐲子看了看:“可惜了這鐲子,回頭朕叫銀作局重新給你打一套首飾。”
說著,他抱著阮清夢下了馬車,銀寶忙撐開傘過來,給二人遮雨,油紙傘上繪著的蝶戀花在雨中洇開朦朧色彩。
阮清夢從銀寶的手里接過傘,油紙傘往阮清夢那邊偏了偏,他將阮清夢往懷中又攬緊了幾分,低頭看著她的身上,柔聲問道:“可有被雨水淋濕?”
阮清夢忽而就想到了一句話,她抬眸看他柔聲說道:“或許,臣妾淋過最大的雨,是夕陽下看著皇上離開的背影……”
沈映階一時沒反應過來,明白過來之后唇角漾出笑意,這個笑意越來越深,隨即低笑出聲,笑聲震得胸腔微微顫動,連帶著阮清夢都能感受到那份歡愉。
“朕的愛妃何時學了這些……不過,朕很受用。”
阮清夢:看來這樣的土味情話對沈映階很管用,嗯,以后要多說。
回頭得讓小允子再去尋些話本子,搜羅些新鮮詞句,繼續哄得皇上眉間的褶皺都舒展不少。
沈映階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撐著傘往里面走,阮清夢感受著腰間傳來的感覺,看著腰上飄帶那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在馬車里,沈映階急切地扯開她腰間的蝴蝶結,良久之后,二人穿好衣裳,這腰間的飄帶還是他再次系上的,只不過,他系了許久,也系不出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堂堂皇上,九五至尊也有他不會的事情。
到了廊下,頭頂有遮雨的屋檐,沈映階將傘放在一旁,牽著阮清夢的手往里面走。
走著走著,阮清夢忽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前方的一個小水坑。
沈映階無奈搖頭,俯身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跨過殿前積水。阮清夢慌忙摟住他脖子,聽見頭頂傳來帶笑的聲音:“這么一個小水坑,夢兒可是怕弄臟了衣裙?”
“那就弄臟朕的龍袍吧。”
……
二人回了殿內,阮清夢陪著沈映階喝了一杯茶之后才走。
阮清夢從外面出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雨后的宮道泛著潮濕的青光,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雨后的新鮮空氣都吸進了肺里,然后往雅月宮的方向走。
“父親母親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出宮了吧。”
正喃喃自語,福鈴臉色鐵青,額角滲出細汗,顯然是跑了一路。
她左右環顧,確認無人后,才壓低聲音道:“娘娘,金副將方才無意中聽順妃身邊的另一個宮女思荷,吩咐宮里的小宮女……”
“說是當宮人們分別帶著陸陸續續出宮的官眷們出皇宮的時候,要她將一個身穿藏藍色長袍,頭上插著一根木簪的大臣帶到冷宮去。”
福鈴很是急切:“娘娘,滿朝文武,就只有娘娘的父親和兄長戴的是木簪!”
宮宴結束后,為了避免出亂子,女眷先行離宮,大臣們同僚之間會利用這個機會聚在一起說說話,互相拉攏。
皇上一般會將自己吃剩下的飯菜賞賜給大臣們,大臣們就在慶年殿里面等,等分完了菜再走。對于得到賞賜的官員來說,這是莫大的天恩。
順妃便是派人在這個時候將阮清岳和阮平安沖撞開,再將父親和兄長分開帶路。
阮清夢瞇了瞇眼睛,這順妃怎么沒完沒了,原來她走了兩步棋,一步是制造意外讓她落水,另一步棋是陷害她的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