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忽然響起一陣不和諧的聲音。
“誰說不是呢,我聽說那姑娘還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呢,怎么也和青樓里的女子一樣不知廉恥。”
“世子是何等人物,豈是一般世家公子能比的,有的是女人倒貼。”
“我雖是個灑掃婆子,卻看不慣給人做妾的下賤胚子,這若是我的女兒給人做妾,倒不如灌下一杯毒酒送她早登極樂。”
一句句的辱罵,全都落進了蘇碧云耳中。
一時失神,白玉似的手指被帶刺的玫瑰劃出一道血口。
“姨娘怎這般不小心。”夏蘭急忙將那玫瑰折掉,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手上的指頭。
“若是世子爺瞧見了,又該發火了。”
蘇碧云冷笑一聲:“在他眼里,我不過是個物件,與這些花花草草沒什么不同。”
夏蘭搖頭否決:“您才不是物件,您不知道奴婢有多崇拜您呢。”
蘇碧云微微愣神,似是以為她在開玩笑。
“我有什么值得人崇拜呢。”
夏蘭卻認真回答:“姨娘您可是京中第一才女,奴婢曾很著夫人去過一次宮宴,您彈奏的古箏無人能比。饒是奴婢這般不懂欣賞的,也陶醉了。”
“不只是奴婢,春桃她也仰慕您,您的墨寶她都偷偷藏起來了,閑暇時候還自己偷偷臨摹呢。”
夏蘭滔滔不絕的說著,眼底的光越來越灼熱。
蘇碧云楞在原地,有些出神。
自從被顧北辰納入侯府,蘇碧云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甚至失去了靈魂。
可聽夏蘭的一番話后,她方知曉是自己錯了。
這世道對女子已經夠難了,她為何還要活在外人的框架里?
她明明也耀眼過。
她不只是顧北辰的妾,她有名有姓。
“夏蘭,你想不想學古箏?”
蘇碧云忽然問道。
夏蘭一驚,眼底帶著熾熱:“奴,奴現在學不晚嗎?”
蘇碧云輕笑一聲,摸了摸夏蘭的手,“只要肯學,什么時候都不晚。”
“那奴婢要學寫字!”
春桃不知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后,難得放肆了一回。
“好!你們有什么想學的,只要我會,便都教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