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恣從小就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導致她的性格也很敏感。
哪怕兩人在一起之后,她也從未在他面前任性過,一切都以他為主,偶爾兩人冷戰了,她都會認真強調:“我們只是冷戰,沒有分手。”
來個那么幾次,談郗再大的火都消了,就會抱著她說:“我們干脆連冷戰都不要了。”
為了怕他誤會,姜恣特意跟他說:“阿郗,未來很長,遇到的事很多,我不能保證我們一輩子都不吵架。但是吵架歸吵架,我們不輕易提分手。只要你不犯原則性的錯誤,我就不會跟你分開。除非你不要我。”
談郗佯裝生氣地點著她的眉頭:“說什么傻話,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姜恣想了想:“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覺得我們走不下去了,我會告訴你,有你在的地方,不是家了。這句話不到我心死如灰的時候,不是傷到極致的時刻,我不會說的。可一旦我說了,阿郗,我們就徹底結束了。
“哪怕剝筋斷骨之痛,我也會一點點將你從我心上剜去,我愛不起你了。”
當時的他聽完直接抱住了她,信誓旦旦地保證不會有那么一天,他永遠都不會舍得傷害她。
可是直到今日,他真的親耳聽到這句話時,從未有過的痛意席卷上心臟,四肢百骸像是扎滿了千萬根銀針,密密麻麻的,刺痛著他每一寸肌膚。
他一度喘不過氣來。
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抓女生的手。
卻撲了個空。
姜恣冷漠地避開他,跟戚稚一起往外走。
戚稚看著明顯狀態不對的談郗,狐疑地追問:“姜姜,他看起來怎么跟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樣,你們又不是第一天分手。”
姜恣沒回頭,往前走:“可能他終于知道,分手這件事,我是認真的吧。”
畢竟今天之前,無論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她說了那么多決然的話,卻始終沒有提及這句。
所以他才會一次次地自欺欺人,覺得她只是一時沖動。
而從方才那一刻開始,她和他之間,永遠也回不到從前了。
姜恣不停地眨眼,將失控的淚水憋回去。
背后,談郗始終牢牢地盯著女生的背影,腳步如同釘在地上,移動不了半步。
手機鈴聲響個不停,談郗看都沒看直接接聽,聲音麻木:“喂。”
談燃:“接到小恣了嗎,帶她過來,午餐我已經吩咐家里的傭人,做的都是她最愛吃的。”
像極了一個關心女兒的父親。
談郗沒回他,只道:“她好像,真的不要我了,她要放棄愛我了。”
許是因為他太過消寞的語氣,許是因為父子倆從未說過如此私人的話,話筒里沉默了幾秒,談燃開口,語氣難得地多了幾分溫情:
“沒關系,只要你們結婚,你盡全力地愛她保護她,總有一天,她會察覺到你的好的。”
談郗神色恢復了些:“你怎么不勸我愛一個人就要放她自由,尊重她的一切選擇呢。”
談燃的語氣輕蔑,甚至帶著一絲親身經歷后的憤恨:“那是懦夫的表現。”
談郗扯了扯唇,
“姜恣已經回家了,沒坐我的車,想讓她來談家吃午飯,你自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