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其他人,談堯毫無顧忌地將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姜恣身上。
明明才一個月沒見,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緊皺的眉頭幾乎沒有舒展過,目光里的靈動不見蹤影,大多數是空洞無物的,就連嘴角的笑都帶著傷感,根本不像一個即將走入婚姻的新娘子。
像是一棵凋零的花,到了花期。
沒有任何生氣。
“知道的人知道你要嫁入豪門當談家女主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火葬場呢,姜姜,發生了什么,愿意跟我說說嗎?”
談堯終究沒忍住開了口。
姜姜抬頭看他,那雙墨黑的眸子里依舊是她熟悉的關切和在意,沒有任何怨氣。
“我叫了二十幾年媽的陳慧,跟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談家后院躺著的談郗母親跟我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亦跟我沒有血緣關系。談郗、談叔,他們都有事在瞞著我。”
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里,壓得她喘不過來氣,面對信任的男人,姜恣一一吐露出來。
“我覺得,我周圍都是一片迷霧,身世也好,愛情也罷,都不像看起來的那么純粹。”
談堯安靜地聽著,在聽到她身世的時候眉頭下意識輕擰,隨著她后半句的話又轉變成憐惜,
“你不想嫁,對嗎?”
談堯的話總是那么一針見血。
姜恣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該高興,他總能察覺到她的心。
“人活在世上,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做的。從小到大,我從不敢奢求自己想不想,活著對我來說已經很不易了。”
沒有回答他的話,姜恣自顧自地說著。
“即使是你,也不敢說自己演過的角色,接的商務,包括說過的話,都是自己發自內心的,不是嗎?”
談堯沉默了片刻,再開口,透著不贊同,
“那不一樣。是,我也有自己不得已做的事,不得已說的話,但那些都是權宜之計。而你,面對的是婚姻,關系到你后半生的幸福與否。”
“說服自己舉辦一場婚禮很容易,但你做好成為談郗的妻子,談家女主人的準備了嗎?豪門恩怨,遠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姜恣沒說話,這一切她都知道,比誰都清楚。
她甚至有種預感,三天后的婚禮,不會像她想的那樣順利進行。
那更像是談郗蓄謀已久的一場戰爭,而她,只是其中應滿足的一個背景板。
可這些,她不能告訴別人。
戚稚?
她只是普通的書香門第,跟談家的權勢地位沒有可比性。
談堯?
他當初為了實現夢想,吃了那么多苦,才讓自己從談家那樣的染缸里跳出來,專注自己的演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