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緩緩地伸出手來,將那濕漉漉的破羊皮脫掉。
然而就連脫下這屈辱“戲服”的力氣他幾乎都沒有了。
此刻,王獻的四肢百骸都在叫囂著疼痛,心口那冰冷的幾乎要讓他崩潰的屈辱和恨,遠超身體的痛苦。
王獻緩慢的閉上眼。
試圖驅逐掉腦海中不斷閃爍的恐怖畫面。
高臺下皇帝那冷漠的殘酷笑容,朝臣們嘲弄的嘴臉,腳下那無數四分五裂的寒光閃閃的瓷片。
以及三公主黎樂怡那刺耳的冷笑……
【屈辱感比鋼絲下的瓷片還鋒利!】
最后那一刻,其實他已經看不到希望了,明白自己隨時都可能死于非命。
但那個他只多看了一眼的女子卻站了出來。
那女孩纖細的身影似乎蘊藏著無窮盡的磅礴力量。
王獻記住了那個女孩的名字。
【妙妙的身影是今晚唯一的暖色吧?】
對,他叫沈知晚。
沈知晚!
【話說冷宮這環境,好像比刑部大牢還陰間!】
【崽崽累癱了,心疼死了嗚嗚嗚。】
混亂的思緒如同冰冷的海水將他淹沒。
極度的疲憊終于壓倒了王獻,他只感覺渾身都劇痛。
他就這么蜷縮在干稻草上,然后因為困倦而意識逐漸的模糊。
最終,沉甸甸的睡著了,一整個似乎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夢里。
不再是冰冷的宮墻和危險的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