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折騰了半夜,封門仙也不是不知分寸之人,等驟雨方歇,她便燃起篝火,換上自家衣裙,將鷓鴣哨一應衣物烘烤得了,便也就饒了鷓鴣哨這一遭。
鷓鴣哨自知理虧,也領教了封門仙手段。他一身英雄義氣,哪知道這小小女子竟能磨人心智至此?單等你一腔熱血已付,那時節,看她落淚就你便心如刀絞,看她氣惱你直六神無主,到她胡鬧之時,任你是哪路的英雄豪杰,何方的江洋大盜,都是罵不出口,打不下手,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恨不得拂袖而去吧,卻如同斷臂剜眼,心里哪里舍得?哪還顧得自家顏面,倒像是喜怒哀樂都全隨了她。
兩人在林中依偎,自是有些俏皮情話,只恨方才未能成了男女之好,可又怕久久不歸,讓老洋人和花靈撞破,只得起身返回。
誰知這廂老洋人和花靈早就是大眼瞪小眼,各自面生尷尬。蜀中氣候溫和,頗有些蚊蟲,封門仙在時,一切無礙——她自小吞了不知道多少秘藥仙丹,所到之處莫說是蚊蟲,就是蛇蝎也不敢近半步。但她不在時,其余人就得燒些草藥避蟲。鷓鴣哨去了一個時辰不止,那金蟾丸藥力已盡,老洋人和花靈竟是被那花蚊活活鬧醒的。
師兄妹兩人起身,卻不見封門仙和鷓鴣哨,不禁啞然,這山野荒林,雨又未歇,二人久不見歸,好不奇怪。
等著等著,老洋人和花靈不禁各生心思,殊途同歸,兩人嘴里不說,心里卻都在琢磨——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能做的事情可不多。兩人面面相覷,面紅耳赤,佯裝躺下,心里各自翻騰——
老洋人早看出來鷓鴣哨對這封姑娘有意,難不成他這是要趁夜成了好事?這荒山野嶺的,二人難道要野合不成?
花靈也想,即使是這二人有意,也不能如此荒唐。她是閨閣女兒,又一向敬重鷓鴣哨,便是想都不敢想,只能強閉著眼睛裝睡。
耳邊聽道有腳步聲傳來,老洋人和花靈更是認真裝睡,他倆都是練家子,自然明白龜息之道,各自強裝睡息,以免尷尬。
封門仙和鷓鴣哨興意正濃,哪能就此睡了,他們看師弟師妹睡得香甜,便壯著膽子,添了柴火,依偎著說些悄悄話。
花靈和老洋人可沒有鷓鴣哨那聽機明辨的本事,聽不真切二人在說什么,因此便不約而同地探頭趁著火光打量——只見封門仙靠在鷓鴣哨肩上,鷓鴣哨手攏著封門仙的腰身,兩人貼耳說話,好不親熱。
老洋人和花靈四目相對,只見老洋人以手指二人,面上惶恐。花靈更是害臊,含羞蹙眉,也只能點點頭。
老洋人嘖了嘖嘴——封門仙有本事有見識,日后怕是一宮的掌宮元良,卻被鷓鴣哨就此白白騙來,這叫他不由得佩服鷓鴣哨。
鷓鴣哨和封門仙越發親熱,怕是就要生出肌膚之親,花靈眼看老洋人不避嫌竟還在觀瞧,忍不住拿眼剜他。老洋人心生尷尬,正所謂非禮勿視,他不敢再看,只指望這二人能收斂一二,切莫做出難堪事來。
老洋人和花靈不過二十,未經人事,此刻又羞又怕,哪還敢看?但這不看就罷了,偏偏耳邊聽得嘖嘖之聲,便是再不知人事也知道那二人正唇舌親熱難分難解。
鷓鴣哨聽得老洋人和花靈氣息均勻,自以為他們已經睡熟了,他剛才遭了封門仙一通撩撥,此刻心火難解。兩人這下互道相思,難免起興。今夜眼看不能成事,總得一親芳澤解解干渴。二人xiong貼著xiong,面對著面,口舌相纏,嘖嘖生津,一番親熱竟是如膠似漆。眼看封門仙嬌喘連連,鷓鴣哨只覺得兩膀生出千斤之力,恨不得把她揉碎了才肯罷休。
花靈閉著眼睛,一臉哭喪,老洋人實在是聽不下去,把心一橫,無端端咳嗽了一聲,隨即假做翻身。
鷓鴣哨和封門仙二人聽了心驚,連忙分開各自害臊,老洋人和花靈總算得了清凈。鷓鴣哨平素獨來獨往,一身苦行僧的派頭,哪成想私底下竟如此深情款款,讓同門后輩好不吃驚。
鷓鴣哨被師弟師妹看破行藏還渾然不知,平日人前照樣裝作正經。老洋人和花靈是半大的孩子,雖然目睹了二人親熱,但他們哪有面皮向自家師兄問話?兩人只能一邊裝作不知,一邊察言觀色,生怕成了鷓鴣哨和封門仙的絆腳石。
話說花靈和老洋人雖然撞見了自家師兄的尷尬事,但是倆人私下言語,免不得都是高興。尋常一舉一動,見得鷓鴣哨是真心喜歡這封姑娘。而這封姑娘雖說對他們三人一樣照顧,但是對鷓鴣哨可謂是無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