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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是運氣好,不然哪,那子彈能要了他命!”
爺爺絮絮叨叨地說著,宋早早聽爺爺?shù)恼Z氣就知道,宋榮鶴肯定沒事,至少沒有性命之憂,那一瞬間提到嗓子眼兒的心也就放下了,“那他現(xiàn)在人呢?在醫(yī)院嗎?”
“在呢,醫(yī)生說讓他好好休養(yǎng),命是保住了,主要是失血過多,不過他皮糙肉厚的,問題也不大。”
老爺子說話聲聽著也是中氣十足,宋早早抿了抿唇,“爺爺你要照顧好自己。”
宋老爺子想她想得不行,從早早被抱回來就是他帶大的,祖孫倆之間的感情不言而喻,老爺子還從沒跟孫女分開過這么久呢!“早寶兒啊,你看,要不你回來看看他?”
“不要。”宋早早拒絕,“反正他又不會死,我回去干嗎?”
老爺子就不跟她繼續(xù)說宋榮鶴的事了,等掛了電話,宋早早鼓著腮幫子心情很不好,出去沒走兩步,迎面被人撞上,害得她一個沒站穩(wěn)摔倒在地,手心都擦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你怎么走路的,沒長眼睛嗎?”
大小姐兇巴巴地先問罪,這種拐角處跑什么啊,真要撞出什么事兒來誰負責?
結(jié)果那被宋早早兇的人居然順勢蹲下來哭了!
你要是跟宋早早來硬的,她指定不慣著你,可你要在她跟前示弱流眼淚,雖然她也不一定會心軟,但肯定比硬剛態(tài)度好一些,而且宋早早發(fā)現(xiàn)眼前這位還是個熟人:“怎么是你?”
是北山村那個叫孔美琴的知青。
宋早早跟她不熟,兩人就說過幾句話,這人怎么會在這兒,還在哭?
她正想再問兩句,誰知孔美琴慌張地抬起頭,見是宋早早,立馬用手捂住臉:“你認錯人了!”
隨后轉(zhuǎn)身就跑,速度還挺快,宋早早穿著小高跟并不想去追,而是歪了歪頭,心想自己有這么可怕嗎?怎么看到她跟見了鬼一樣?
逃走的孔美琴驚慌失措,再一次后悔自己鬼迷心竅,居然聽信了那種人的話,相信對方有讓她回城的辦法……
可是如果就這樣隱瞞,萬一對方找自己麻煩怎么辦?她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的!
孔美琴這邊發(fā)生了什么事宋早早并不知情,她也不關(guān)心,但第二天她就聽村里的人說大隊長被抓了!
孟長安?
打死宋早早都不相信這人會干出什么違法亂紀的事,而且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突然被抓了?徐阿奶聽說后,來來回回地院子里踱步,念了幾句菩薩保佑,又呸呸幾聲,說這都什么時代了,怎么還封建迷信的,徐硯也表情沉重,朝孟長安家跑了好幾趟,接連幾天,宋早早都沒再見到孟衛(wèi)國,這家伙這幾個月還時常來,芝麻跟他都混熟了。
所以說孟長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村子里的人好像都不大清楚,以二麻子為首的長舌男私底下卻已經(jīng)傳起流言,說什么孟長安到縣城去,看到人家如花似玉的小媳婦,把人給強奸了,所以才被抓,還有的說他是去國營飯店偷肉包子被逮住——宋早早聽到這種傳聞時感覺很不可思議,就連她這個到北山村叁個月的人都知道孟長安的品行,怎么北山村自己人反倒惡意揣測他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了?
但還是那句話,跟宋早早無關(guān),好奇歸好奇,她也沒有主動問,孟衛(wèi)國應(yīng)該也是為了這事兒在縣城和公社來回跑,可惜沒有結(jié)果,直到孔美琴上門。
她來的時候宋早早正在院子里給芝麻洗澡,芝麻是只很皮的小狗,天天到處躥,弄得臟兮兮的,宋早早一開始還每天給它洗,后來煩了,一星期洗一次,所以一個星期芝麻只有洗澡的這一天能上床睡。
孔美琴一進門就看見宋早早用肥皂毛巾給小狗洗澡,頓時不知說什么好,這大小姐家里到底得多有錢,才經(jīng)得起她這樣造?他們知青點的用肥皂都恨不得節(jié)省節(jié)省再節(jié)省,宋早早倒好,給土狗洗澡用得毫不含糊!
“有事?”
還是這種不客氣的態(tài)度,可孔美琴沒心思計較了,她直接對宋早早說:“宋知青,求求你救救大隊長吧,他是被冤枉的!”
沒頭沒腦突然來了這么一句,宋早早停下手里動作,“所以他到底是因為什么被關(guān)進去的?”
孔美琴面上表情變了又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還是對宋早早說出了實情。
這事兒還得從那次思想教育大會說起,雖然好色成性的劉副處沒能在宋早早這占著便宜,但他逼奸女同志的事兒不是一回兩回,首都的大小姐他不能弄,那不是還有其他漂亮女知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