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出現在餐廳的晉建業,晉楚問:“大伯,你怎么這么久才下來?菜都要涼了……還換了衣服?”
不是晉楚細心,是很少見晉建業穿得如此居家,煙灰色長褲搭配駝色薄毛衣,頭發不像平時那樣一絲不茍,竟然略有些凌亂,但這凌亂并沒有折損他的氣質,反倒讓他多出幾分不羈,看起來少說年輕十五六歲。
晉建業淡淡瞥他一眼:“不好看?”
晉楚哪里敢說不好看,連老爺子都盯著他打量了幾遍,頷首贊許:“看著顯年輕,要是不說還以為你是晉楚兄弟。就是不莊重,腦門子上的頭發弄下來不像樣。”
老人家喜歡光溜溜的大腦門,認為這樣才有福氣,看見年輕人有劉海兒就沒眼看。
晉建業想起睡在自己床上,蓋著自己被子枕著自己枕頭的宋早早,薄唇淺淺勾起:“我也覺得挺好看的。”
話音一落,那爺孫倆都震驚地朝他看,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是從他口中說出的。
晉建業當然不會告訴他倆,他這身衣服是宋早早搭的。給她洗過澡后她喊渴又喊困,喂了點水后就躺進了被窩,因為床太硬了,晉建業從衣柜里拿了條被子鋪上,她枕著一條手臂看他換衣服。見他仍要穿萬年不變的軍裝,便拿枕頭丟他。
等他穿上她挑的衣服,大小姐抱著被放回去的枕頭盯著他皺眉頭,招手叫他近前,然后把他黑發揉亂,滿意地欣賞了一會才揮手讓他走。
晉建業沒照鏡子,但他對宋早早的審美有信心。
宋早早睡了快兩個小時才醒,她揉著眼睛坐起來時,發現晉建業就在旁邊守著她,見她醒了還問:“餓不餓?”
看了下時間都快下午四點了,早錯了午飯,不過現在回家倒正好趕晚飯。
于是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我回去吃。”
由于剛睡醒,聲音懶懶的,晉建業去擰了條shi毛巾出來給她擦臉,宋早早慢慢清醒,伸了個懶腰:“我睡了這么久啊。”
白生生的小臉上被枕巾壓出了幾道印子,她自己卻渾然未覺,晉建業摸了摸她的臉,嘴角笑意止不住:“我送你回去?”
“不要。”她毫不猶豫地拒絕,“我自己走。”
晉建業只能滿懷遺憾地給她穿好鞋襪,還沒出房門呢,手就被甩開了,他也不著急,慢悠悠跟在宋早早身后。巧的是老爺子跟晉楚這個點全不在,她一路暢通無阻走了好一會,轉身一看:“你干嘛跟著我?”
晉建業氣定神閑道:“消食。”
午飯時間早過了,還消食呢,路上不時有人經過,宋早早不好揍他,便朝他做了個鬼臉。
短暫的怔了下后,晉建業嘴角揚的更高,連眼眸里蘊滿笑意,宋早早感覺他有病,瞪了他一眼快步走,等再回頭看,晉建業仍保持著那個距離,眼里也是一樣的笑意。
大院里沒什么危險可言,閑雜人進都進不來,晉建業純粹是想送她回家罷了。
一直到她家門口,晉建業才停下腳步,目送她進門,然后慢悠悠地繼續往前。總得把這條路走個來回,適才有些人看見了他,但不敢同他打招呼。
宋早早一進客廳感覺不大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宋榮鶴居然在家,正坐在客廳的桌邊……包餃子。
宋早早忍不住問:“過年了?”
宋榮鶴淡淡地看過來:“兜里裝的什么?”
宋早早:“嗯?”
她疑惑地去摸外套衣兜,沒曾想摸到滿滿一兜糖,都沒注意是什么時候裝進去的。
“晉楚家拿的。”
肯定是晉建業塞的,不過她也不算說謊:“中午奶奶不是還說晚上要做炸醬面?”
白奶奶在一旁搟餃子皮,聽見宋早早問話,瞪了宋榮鶴一眼:“還不是你爸,傷還沒好呢,突然就要調去洲南軍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