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然劇烈的掙扎中,顧昀遲將他抱得更緊,空氣中的alpha信息素變得濃烈而強勢起來,溫然很快就無聲地喪失力氣,一動不動,只剩喘得很急的呼吸,微紅的眼睛瞪住顧昀遲。
“你不覺得你很奇怪嗎。”距離被迫拉得很近,溫然抬頭說話時嘴唇幾乎要碰到顧昀遲的下巴,“闖進我家里,說一些不正常的話,還用信息素壓制我。”
“是你問我為什么會在這里,我告訴你答案。”顧昀遲承認剛剛溫然企圖逃跑時他有一瞬間的不悅,但此刻溫然整個人在他懷里,看著他、對他講話,又飛速沖淡了一切不快。顧昀遲說,“至于信息素,不是故意的,一時沒控制好。”
“你是s級alpha!”溫然完全不相信。
“你是我的高匹配度oga,在你面前控制不住信息素,太正常的事了。”顧昀遲注視著他,問,“這么久了,生理知識還停留在原來的水平嗎。”
原來人在情緒激動的時候真的會不受控地想吼對方的全名,但溫然忍住了,別開眼,喘著氣道:“我現在不需要知道那些。”
因為不會再直白地問別人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然后被罵性騷擾,不必在發情期冒失地跑到alpha家里求助,也不可能在被永久標記時還不能理解它的意義——類似一切都不會再發生,所以不知道也沒關系。
“脾氣變大了。”顧昀遲的視線始終落在溫然臉上,評價道。
并非嘲弄或惱怒的,溫然甚至感覺他的語氣里好像有那么幾分贊許,他很快地看了顧昀遲一眼,完全捉摸不透這個人的想法意圖,只能發出毫無威懾力的警告:“現役軍官非法入室,還限制我的行動,我要報警,你快點放開我。”
“報警沒用。”顧昀遲直接念出一個簡短的號碼,說,“軍部投訴熱線,去告我吧。”
然后他終于松開了溫然,但仍將溫然禁錮在門與身體之間的狹小空間里,左手貼著溫然的側頸移至后頸,指腹撫過腺體,隨后掌心完全地覆蓋上去。
他的手很大,一部分手指沒入衣領間,指尖觸摸到后背。
脊柱中仿佛躥過一道綿長電流,溫然打了個顫。記不清腺體已經多久沒有被這樣觸碰過,盡管生理知識依舊有限,他還是可以確定顧昀遲的這種行為十分異常,和耍流氓沒有區別。
躲無可躲,退無可退,溫然偏過頭不面對他,默了一會兒,正欲提醒顧昀遲他這是在性騷擾,嘀嘀嘀——有東西響了。
顧昀遲置若罔聞地看了溫然幾秒,才終于收回手,將閃爍著紅點的通訊器拿出來,瞥了眼便干脆地拒接,隨后轉身進入臥室區域,巡視般地轉了圈,又按亮浴室的燈,看了看里面。
他非常高,在屋子里走動的時候,原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局促,而通訊器堅持不懈地一次又一次響起,像惱人的鬧鈴。溫然站在門邊,目光跟隨著顧昀遲的腳步,警惕地轉動。
兩分鐘后,顧昀遲回到溫然面前,微微俯下身靠近,直視他警覺又緊張的眼睛,在通訊器急促的嘀嘀聲中,平靜地說:“睡個好覺。”
然后他抬起手,貼著溫然的腰側伸過去將門打開,直起身,走出去。
橙色樓道燈一盞接一盞地從四樓亮起,直到一樓。顧昀遲邁下最后一步階梯,接起通訊器。
“裴司令,顧中校接電話了。”那頭負責撥號的士官松了口氣,將聽筒交給自己的長官。
“顧昀遲!現在所有指揮官都在首都準備參加明天的會議,羅司令問我你怎么不在?是啊,北戰區的總指揮剛打完仗就跑得不見蹤影,我也想問這人到底去哪兒了?你是不是不想升上校了?!”
一連串的怒吼中夾著沉重的邦邦幾聲,應該是裴衍在拍桌子,顧昀遲靜靜等他吼完,才說:“您注意身體,晚上情緒起伏太大容易失眠。”
“是誰逼我大半夜發火的?你裝什么體貼!你要是真懂事,就該立馬出現在我面前!”裴衍又狠狠拍了一下桌,“你知不知道,我都想好要怎么跟那些老戰友當面介紹你夸你,結果你倒好,一下戰場就消失,首都也不回,你讓我的臉往哪擱!”
“接受上級的一切處罰措施。”顧昀遲走出樓道,“明天開始我會暫時在總軍區辦公,過段時間再回首都向您當面認錯。”
“原來你在s市?”裴衍氣得冷笑一聲,“我現在就下命令讓總軍區把你拒了,你在大馬路上辦公吧!”
“也可以,看您安排。”顧昀遲抬頭看向四樓的某扇窗,薄薄窗簾里透出些可憐的燈光,他說,“正好我有更想待的地方。”
裴衍幾乎是砸著聽筒掛掉了電話。
顧昀遲的‘睡個好覺’不亞于一句詛咒,溫然一夜都沒能睡安穩,做了無數個奇怪的夢。
有雨的夜晚,抱著模型的顧昀遲同他共撐一把傘,走過漆黑的客廳與老舊的黑胡桃木樓梯,小小的次臥里,他滿懷雀躍地抱住顧昀遲。
又問:“你準備讀哪所大學,會出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