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很痛苦嗎?
此時沒有鏡子讓連見毓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凌亂的頭發、緊皺的眉頭、猩紅的眼眶,和皺巴巴的衣服,外表可憐又狼狽。
他不明白,好好的怎么就說到離婚了?那兩個字是可以隨便說出口的嗎?
耳中的轟鳴還在作亂,甚至腦子開始暈眩。連見毓喉頭艱澀一滾,嘴唇微微顫抖:“我不是…我…我沒有要你改…為什么就說離婚…”
“不然你追來這兒是想?捉奸?捉我回家?”
紀采藍歪頭,挑起一側利落的眉尾:“可是我為什么要跟你回家?我媽都不會這樣管我你又憑什么?”
沒有人可以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連見毓握緊拳頭,咬著口腔里的軟肉啞口無言。
味覺充斥著腥甜。
“好奇怪啊…明明你之前還會祝我玩得開心、注意安全的,你怎么了?”
紀采藍頭歪向另一邊,一雙靈動的眼睛彎了起來,興味盎然地說:“到底是怎么了呢…”
連見毓從小到大只體會過來自奶奶和小姨的一點親情,朋友也不多,沒一個深交的,對于愛情更是知之甚少。
他不確定父母之間的感情該成為愛情還是病情,但他知道那絕對不是正常的感情。
真正的感情又是如何的?任何事都想到她?任何事都想為她做?如果他碰上了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病態嗎?偏執?極端排外?愿意為對方殉情?
連見毓不敢否認。
可紀采藍絕對不會,對他拋棄體面、失控地承認感情脫序也沒多少動容,只是淡笑頷首:“看來薛穎姿猜的沒錯。”
易軫樂了,再也憋不住,笑聲漏出指縫。
連見毓爬滿血絲的眼珠轉向失笑的男人,語氣怨毒森冷,指著他鼻子吼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我告訴你!我到死也不會跟紀采藍離婚!到死也不會騰位子給你!你到死也只會是個第三者!”
易軫笑容僵在臉上,像被暫停似的詭異。
連見毓話鋒回到紀采藍身上,又放下了手,只剩下色厲內荏:“我的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我不要你的錢也不要你的股份也不會離婚!聽到沒有!”
紀采藍沒怎么見過他如此大的情緒起伏,亦是愣了幾秒,摸了摸鼻子,悻悻然道:“不離就不離嘛…這么著急做什么…”
“那你不可以再提那兩個字。”,連見毓往前跨了一大步,單膝跪上玻璃茶幾,彎腰望進她眼底,索要唯一的承諾,嚴肅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