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老還是挺守時的,山谷內的太陽才剛剛露出全部,她的身影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竟然有些激動,喊她:“丁長老!”
她來了,意味著我終于可以回去了。
丁長老微笑的看著我,緊接著便微微愣住,臉上的微笑也凝固了,“你這……”
我低頭看看,連忙把雙腿和合得緊了些。我現在渾身上下就系著樹葉,剛剛大腿都露出來不少白花花的肉,可不怎么雅觀。我撓著腦袋訕訕笑:“衣服都破成碎布條,沒法穿了。”
丁長老捂著嘴輕笑,竟然露出幾分少女般的姿態來,點點頭,“嗯,看來你這些天沒少吃苦頭啊!”
我心里大有同感,何止是沒少吃苦頭啊,我這輩子吃的苦頭估計都沒這六個月吃得多。畢竟那么多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呢!我發覺自己現在都已經不害怕死亡了,只是因為心中有牽掛,不想死而已。
丁長老又柔聲問我說:“藥材都采集齊了么?”
我點點頭:“嗯,剛好采齊。”
我這最后的二十多天里的沒日沒夜不是沒有成效的,我就像是蝗蟲似的幾乎掃遍整個山谷,又采集了上千株藥材,幾乎把能采到的藥材都給采了。只有那個蛇坑和少數幾個特別危險的地方我沒有去。
蛇坑那里,那些蟒蛇好像并不是在那里交配。而是那里本來就是它們的窩。
丁長老見我說采齊了,頗有些滿意的點點頭:“嗯,那咱們這便出去吧!”說著,她把羅盤掏了出來。
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把她們這禁地里的藥草都給洗劫了的話,心里會做何感想?
這些藥草都不是普通的藥草,估計短時間內很難再長得出來吧?
等到結界打開時,我和丁長老出了谷。
山谷和外面其實是共通的,只是沒有羅盤的人根本進入不了山谷而已,就好像山谷是個被折疊起來隱藏在這里的空間。山谷里的太陽,山谷里的空氣和外面都沒有什么區別,可即便如此,我剛出來時,還是深深的吸了口氣,恍然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在山谷的很多時刻,生死邊緣,我都沒有想過我還能活著再走出山谷。
丁長老似乎知道我內心此時的感受,只是看著我微笑,什么也沒說。
我們兩緩緩在斷橫山脈內的叢林里走著,似乎都不著急。
到傍晚時分,我們才走出橫斷山脈。
我終于又看到句點鎮了,看著這個并沒有多少變化的小鎮,我竟然會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真是荒唐。
我打算去楚香香的家里看看,順便也去鎮上取點錢,買身像樣的衣服。
在即將走出森林時,我問丁長老說:“丁長老,要不咱們先去香香家里吃點東西?”
丁長老好像根本就不怕餓,微笑道:“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說著,她讓我把藥草給她,然后沖著我又笑笑,便提著藥草包裹走了。
我看著她的背影,問她:“丁長老,那我多余的那些藥草找誰去兌換啊?我沒靈丹了。”
她頭也不回的說:“找燕傾城吧!”
我撓撓頭,這個丁長老是很柔和,像個知心美婦沒錯,但我總覺得她還是有幾分神秘。
看著她漸漸走遠,我也提著自己那些用布條綁起來的藥草,往句點鎮,楚香香家里走去。
我現在渾身上下就是樹葉裹體,剛到句點鎮上就淪為“觀賞物”。雖然句點鎮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個個都會盯著我看,回頭率高達百分之百。最讓我郁悶的是有個小孩,剛看到我,就很吃驚般的對他媽媽說道:“媽媽,有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