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金鐵交擊之聲連響,兩邊出手都快,長劍和分水刺不住絞擊,聲音中一點兒空隙也沒有,可見兩人出手之速。
大廳之中分成了三對激戰(zhàn),相較之下,外頭的戰(zhàn)聲漸漸消失,正自揮灑長劍,與對面敵人的分水刺激斗的女子觀個空處,腳下一踢,一個倒下的椅子飛到另一邊戰(zhàn)圈之中,這一下圍魏救趙的手法極為漂亮,即便連那已占了上風(fēng)的黑衣人也不得不暫停攻招,一掌將襲來的椅子撥開;被黑衣人逼得幾已使不開手腳的少女連聲道謝也來不及,連忙深吸一口氣,通暢了內(nèi)息,手中長劍揮出蔽天劍芒,生怕來不及般向那黑衣人灑去,一時之問竟令對手只有招架之能。
雖說及時出手解了妹妹的圍,但那女子卻沒辦法幫上更多的忙。眼前之人名為梁敏君,武功在來犯的虎門三煞之中雖說最弱,其江湖聲名泰半是靠著兩個結(jié)拜義兄扶襯,但與自己相較之下,相差卻也在伯仲之問;尤其分水刺是短兵刃,梁敏君出手險絕,方才若非自己硬是一劍將她迫開,只怕還沒辦法出手相助妹妹。
此刻雖解了妹子之危,但梁敏君覦機又鉆近身畔,連著幾招殺手迫得她不能不應(yīng)。南宮雪仙雖心懸娘親那邊的戰(zhàn)況,可此時此刻仍然無法分心;娘親的對手交手經(jīng)驗豐富,邊戰(zhàn)邊拖著娘親遠離戰(zhàn)圈,此刻已離得遠了,眼前又有梁敏君在旁牽制,南宮雪仙便有三頭六臂也難以兼顧。
幸虧她除了南宮世家的家傳劍法,還另外拜了一代劍尊妙雪真人為師,兼得兩家之長。雖說限于年歲,造詣還不深厚,但長劍飛舞之間,兩家劍法循環(huán)使出,變幻莫測,梁敏君一時也難占上風(fēng),幾下兔起鵲落的交手,漸漸又給南宮雪仙迫出了距離。
心下暗自叫糟,手中長劍雖吞吐不定,卻是奈何不了面前的梁敏君。即便心知對手使的是下駟對上駟之策,可梁敏君武功雖不如自己,但出手既險且狠,分水刺在她手中極盡短兵之威,即知意在牽制自己,攻招之猛卻凌駕守勢之上,加上心懸娘親和妹子的戰(zhàn)況,偶爾還得分出手來援救,便以南宮雪仙之能,要將她解決卻也不是數(shù)十招內(nèi)之事,若一個不慎恐怕還要傷在她手下。
不過中這計策也怪不得南宮雪仙。一來這虎門三煞此次強襲來得既快且狠,加上數(shù)年前老父南宮清逝世之后,家道漸漸沒落,澤天居許久沒能重溫老父在時數(shù)百食客的盛況,戰(zhàn)力已有落差;二來虎門三煞一入門,首先說的便是長兄南宮澤被傷落崖、生死不明的消息,令得南宮世家三人心中不定,竟給對手占了先機。
何況要說武功,南宮世家三女現(xiàn)在以自己為首,可一時之間卻拾奪不下虎門三煞之末的梁敏君;娘親雖說以往江湖行走時也是一方俠女,但自嫁了南宮清之后,好長一段時間在家相夫教子,十余年沒動過手,武功不進則退,否則換了當(dāng)年“玉燕子”裴婉蘭的身手,對上出其不意的優(yōu)勢、又是虎門三煞之首的鐘出,他要占上風(fēng)也是難上加難。
但妹子南宮雪憐那邊就弱的多了,她比自己還小上一歲,才剛過十七,便連南宮世家的家傳劍法也未習(xí)練精熟,更別說另拜名師了。對手顏設(shè)雖說意在生擒,手上不下殺招,又有自己暗中照拂,但要等南宮雪憐勝敵,卻是絕不可能。
便不說廳中戰(zhàn)況不利,外頭的聲響聽來也頗為不妙。澤天居雖也是南宮世家一脈,但離開世家也有幾十年了,人丁又不興旺,南宮清在世時靠著他的威名武功,澤天居中還教練出不少武功不弱的莊丁,可自南宮清死后,南宮澤為了不墮父親威名,獨自行走江湖,留下三女守著澤天居,莊丁漸漸流散,戰(zhàn)力大為削弱,而虎門三煞的門人弟子卻是為數(shù)不少,均是江湖匪徒、兇悍難敵,加上突遭襲擊,以廳外眾人的武功,別說協(xié)助廳里了,光能自保都得托老父在天之靈保佑。
聽著外頭戰(zhàn)聲漸漸平息,南宮雪仙心知不妙。若沒有意外,外頭恐怕是虎門三煞的人得勝,廳里的戰(zhàn)況原就危險,若讓虎門三煞的門人進來助陣,自己這邊只怕更是難當(dāng)。
她一聲輕叱,長劍一招三化,原想先傷了梁敏君再論其它,沒想到一劍擊出,竟迫不開梁敏君,反倒讓梁敏君找到空隙欺了進來,一轉(zhuǎn)眼問梁敏君那皎好的臉蛋已在近前,若非南宮雪仙掌上造詣也自不弱,臨急之問勉強還能抵御,雖是守多攻少,但既是尋到了喘息之機,梁敏君要勝她也已難能。
只是梁敏君這一欺近,卻非為了勝她,而是迫南宮雪仙對她全力以赴,顧不得另兩邊戰(zhàn)情。就在南宮雪仙專心面對梁敏君的當(dāng)兒,耳邊只聽得南宮雪憐一聲痛呼;她眼角余光望去,只見妹子長劍脫手,后頸要害處已落到了顏設(shè)手中,只見顏設(shè)微微用力,從未吃過如此苦頭的南宮雪憐忍不住又是一聲高叫,眼淚已滑了出來。
她與南宮雪仙皆遺傳自裴婉蘭的高挑身材,顏設(shè)身子卻是五短。為了方便捏住南宮雪憐后頸,一制住她便一腳踢在南宮雪憐膝彎,迫得她跪了下來,光雙膝在硬石地上一碼,便夠讓這從沒吃過苦頭的小女孩痛聲哭叫。
本來手上功夫就難當(dāng)鐘出威悍十足的掌勁,又見女兒被擒,聽得她哭叫出聲,裴婉蘭分心之下,一個不慎只覺胸前一麻,竟給鐘出點中了穴道;也不知這鐘出練的是什么武功,雖非正宗的內(nèi)家功力,威霸卻是十足,竟連裴婉蘭一身內(nèi)力都受之不住,那酸麻無力的感覺轉(zhuǎn)眼間便襲過全身,令裴婉蘭渾身一軟,再也沒有反抗之力,給鐘出一把摟住了纖腰,想倒都沒法倒地。
沒想到少了自己照拂,娘親和妹子竟接連遭擒;自己精招迭出,卻始終難以解決面前的梁敏君,即便占了上風(fēng)也難克敵制勝,現(xiàn)下再加上鐘出顏設(shè)這兩個武功只在梁敏君之上的兇人,以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勝?
偏偏就在此時,南宮雪仙所受的壓力也是倍增!梁敏君既沖到了近處,正是分水刺擅長的距離,哪還容得南宮雪仙退開?分水刺使將開去,南宮雪仙左掌飄飛,雖是攻守兼?zhèn)洌珱]落了下風(fēng),但右手長劍難施,以短制短,以她的功力可還難以應(yīng)付眼前這梁敏君。
方才連番激戰(zhàn),梁敏君看似殺招盡出,實則今兒分派給她的任務(wù)卻是牽致多于制勝,雖未曾真?zhèn)€與名動江湖的妙雪真人動過手,但妙雪真人威名豈是幸致?與她交手之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那慘況虎門三兇可看過了好幾次。南宮雪仙雖未曾出師,但一手劍法精妙靈動,一見便知其師造詣必然不凡,若非梁敏君方才出手也已盡了全力,加上南宮雪仙分心兩邊戰(zhàn)況,時而出手幫妹子解圍,只怕以梁敏君武功,要牽制住她都不容易;現(xiàn)下戰(zhàn)局已定,只剩南宮雪仙一人,梁敏翁心下大定,出手間那恍若拼命的狠勁也沒了,只緩緩牽動戰(zhàn)圈,好讓兩位義兄有插手的空間。
眼見兩大兇人目露兇光,游走戰(zhàn)圈之外,只等著機會插手,心知這般兇煞心中不存什么單打獨斗的江湖規(guī)矩,裴婉蘭勉力開口,“雪仙快……快退……去找你師父……別管我們了……”
“還走得了嗎?”雖未加入戰(zhàn)圈,但游走于外,卻也令南宮雪仙得放大半個心在隨時可能出手的兩人身上;見梁敏君漸漸占了上風(fēng),鐘出見大勢已定,不由嘻笑起來。
裴婉蘭嫁人之前,也是江湖中出名的美人兒,現(xiàn)下雖生了三個兒女,可保養(yǎng)的好,年雖近四旬但容貌肌膚皆不顯老態(tài),反多添了一分成熟嫵媚的韻味;南宮雪仙和雪憐姊妹遺傳了母親的美貌,各個也都是美人胚子,鐘出與顏設(shè)皆是好色之人,哪容得將要到手的美女插翅飛去?
“小姑娘已無勝算,快快放下兵刃,供出南宮清老兒所有的藏寶圖之秘,本座保證不會傷害于你————非但不傷,還會讓你們一起享受欲仙欲死的美滋味兒……裴女俠曠了這么久,夜里想必空虛難受……本座包保你今夜就舒舒服服的……嘗過了滋味才知什么是前世修福……本座的床上功夫可好得緊,比你那死鬼要厲害多了……”
“可不是嗎?”聽鐘出這么說,顏設(shè)一邊忍不住伸手撫上了南宮雪憐,粗糙的大手撫摩著嫩滑臉蛋兒時南宮雪憐還勉力強忍,但當(dāng)顏設(shè)的大手急速滑下,在軟滑嬌挺的胸前一把抓捏之時,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那哭聲只聽的顏設(shè)神情快活之至,邪眼直盯著場中飄飛著的水藍色身影,“快些放下兵刃、乖乖束手就縛,把該說的秘密說出來……老子保證你會嘗到想象不到的人間至樂,保證你嘗過之后食髓知味,只恨不曾早一刻遇到老子這等憐香借玉的勇壯男兒……別再撐了……”
“哎……嘴上留點德……”見戰(zhàn)況已然大定,南宮雪仙雖強自支撐,水藍色的衣裙袍帶飄飛,使劍若舞,猶自美得驚人,但心神卻放了大半在兩旁的義兄身上,對自己也是以守代攻;梁敏君心知此勝十有八九已經(jīng)跑不掉了,自也樂得配合義兄的說話。
眼前這小美人兒劍法雖高,修養(yǎng)終不如妙雪真人那般深湛,若能氣得她劍法大亂,要擒她便容易多了,“這雪仙姑娘水靈水靈,看來還是個在室的雛兒,就算心里千思萬想,當(dāng)著這么多人之面也要害羞。要憐香惜玉,怎么也得等她扔了兵刃之后,在床上好生疼惜,展現(xiàn)兩位哥哥的床上功夫……你說是不是,雪仙姑娘?”
雖見娘親和妹子被擒,南宮雪仙仍是一語不發(fā)、默默苦戰(zhàn),只漸漸將戰(zhàn)圈移向門口,即便鐘出和顏設(shè)兩人虎視眈眈,若不管旁人,光只自己突圍,南宮雪仙仍有把握。就如裴婉蘭所言,以自己一人之力,要擊敗這三大兇人實是難比登天,但若請了妙雪真人之助,便是以二敵三;以妙雪真人的劍法修為,要勝鐘出顏設(shè)二人該當(dāng)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