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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沉思前事，似夢里（第1頁）

劉病已拎著兩只老母雞，推門而進(jìn)，人未到，聲先到，“平君，晚上給你煨只老母雞。”

孟玨正坐在搖籃邊上逗小孩，看到他興沖沖的樣子，笑嘲道：“真是有兒萬事足的人，說話都比別人多了兩分力氣。”

許平君接過雞，嘴里埋怨，心里卻是甜，“月子已經(jīng)坐完，不用再大補(bǔ)了，天天這么吃，富人都吃成窮人了。”

劉病已看孟玨唇邊雖含著笑，可眉間卻有幾分化不開的黯然，對許平君使了個眼色，許平君忙把孩子背到背上，去了廚房。

劉病已一邊舀水洗手，一邊說：“今日我在集市上聽到了你和霍成君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聽說你陪她去逛胭脂鋪，惹得一堆小媳婦跑去看熱鬧。你心里究竟怎么想？你若還和霍成君往來，即使找到了云歌，她也絕不會理你。你不會以為云歌愿意做妾吧？”

孟玨靜靜地盯著劉病已。

劉病已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笑問道：“你怎么這么盯著我？”

孟玨問：“病已，我問你一些事情，你要實(shí)話實(shí)說。”

劉病已看孟玨神色鄭重，想了一瞬，應(yīng)道：“你問吧！”

“你幼時可收過一個女孩子的繡鞋？”

劉病已呆了下，哈哈大笑起來，“我還以為你的問題是什么天下興亡的大事，竟然就這個？沒有！”

“你肯定？不會忘記嗎？”

劉病已搖頭而笑：“小時候，東躲西藏的，是走過不少地方，也遇見過不少人，可絕沒有收過女孩子的繡鞋。”

孟玨垂目嘆氣。

云歌糊涂，他竟然也如此糊涂！竟然忘記有一個人長得和劉病已有一點(diǎn)相像。劉弗陵八歲就登基，貴為一國之君，出宮行一次獵動靜都很大，何況遠(yuǎn)赴西域？

實(shí)在想不到他會去西域，更想不到云歌心中念念不忘的少時故交是劉弗陵，而非劉病已。

劉病已納悶地問：“孟玨，你的表情怎么如此古怪？難道還巴望著我收到過女子的繡鞋不成？”

孟玨的微笑下有苦澀：“我的確希望收到繡鞋的人是你。”

可是，不是劉病已，而是劉弗陵。

霍成君告訴他劉弗陵帶進(jìn)宮的女子是云歌時，他推測那個晚上馬車?yán)锏娜艘苍S就是劉弗陵。可他怎么都想不通，云歌為什么會隨在劉弗陵身邊？

云歌或者被劉弗陵當(dāng)刺客所抓，或者被劉弗陵所救，不管哪種可能，云歌都不可能跟隨劉弗陵住到宮中，現(xiàn)在卻一切都很合理了。

云歌對一個錯認(rèn)的劉病已都已經(jīng)非同一般，如今她遇到了心中真正的人，又怎么可能讓對方難過失望？

想到公主府中，劉弗陵品菜的一幕，孟玨只覺心中全是寒意。

孟玨起身離去。

劉病已說：“孟玨，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究竟想如何？你若再和霍成君牽扯不清，我不想再幫你尋云歌了。”

孟玨頭未回地說：“我已經(jīng)找到云歌，你不用再找了。我和霍光的事情，這幾日就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劉病已吃驚地問：“你已經(jīng)找到云歌？她在哪里？”

孟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拉門而去。

幾個月前，很多官員和百姓還不知道孟玨是誰，今日之后，孟玨的名字會如霍光的名字一般，為人熟知。

一個月前，霍光舉薦孟玨，請劉弗陵為孟玨冊封官職，并呈報了幾個官職空缺供劉弗陵選擇。劉弗陵卻隨口封了孟玨一個百官之外的官職：諫議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