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唯唯諾諾地聽著,任由醫生斥責。
我看不清他的臉。
但我知道,那不是沈沉舟。
醫生罵累了,語氣緩和了些,開始交代注意事項。
那個男人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一下頭,聲音沙啞地應著。
等他轉過身,我才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那是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麥色的皮膚,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
“江淮?”
在鄉下時,我曾從毒蛇口中救下過一個昏迷的軍人。
江淮聽到我的聲音,猛地抬頭,幾步沖到我床前,眼中露出一絲驚喜。
“蘇漁!你醒了!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后來我才知道,他結束任務回部隊的路上,恰好看到我暈倒在雪地里。
住院的那幾天,江淮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會托人從縣城給我買來熱乎乎的肉包子,會笨拙地為我削好每一個蘋果,會整夜守在床邊,生怕我再出什么意外。
換藥的小護士每次見到他,都忍不住打趣。
“大姐,你丈夫對你可真好,我們這兒頭一回見這么細心的男人。”
江淮聽了,耳根瞬間就紅了,卻也不否認,只是憨厚地笑著。
我卻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輕聲告訴護士。
“你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我刻意忽略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
出院那天,衛生院門口,一個熟悉又冰冷的身影,擋住了我的去路。
沈沉舟。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里是壓抑不住的怒火。
“蘇漁,你鬧夠了沒有?”
“長本事了是吧?還敢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