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紗簾被縫隙的風吹得揚起,在落于地面光線里晃動著輕拂的軌跡。
大床上,高大麥色皮膚的青年長臂環抱著懷中蜷縮著的男人,左手還抓著對方的手腕擱在懷里,像是禁錮又帶著恰好收斂的分寸,體格優勢將人完全包裹著。
又是那股檀香味。
還有硬邦邦的觸感。
段硯初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寸衣未著的結實xiong膛,性感而不夸張的肌肉充斥著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他微抬頭,先看見的是對方清晰利落的喉結。
興許是感覺到他醒了,腦袋被粗糙的手摸了摸,順勢撫至背部,還拍了拍,又被長臂攏入懷中,然后就聽到頭頂落下帶著濃重困意無奈的嗓音。
“我在呢沒走,乖乖睡吧。”
乖乖睡吧?
段硯初身體倏然僵住,他感覺自己正被摸著后腦勺,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表情逐漸冷凝下來,他動了動手臂嘗試推開。
“……”
只可惜,紋絲不動。
這段安全期他有種半夢半醒的感覺,甚至還有前所未有的松懈感吞沒了他所有的戒備,身體沒力氣也沒反抗,本能的默許這人的靠近。
他腦海里浮現遇到襲擊的事,陳予泊摘下了他的項圈,然后呢?現場有出事嗎?
如果現場出事了他肯定不會在這里。
所以現在怎么又會這樣?為什么他又躺在陳予泊懷里了?難道他安全期又是陳予泊哄過來的嗎?
陳予泊半睡半醒間,絲毫沒察覺到任何不妥,甚至沒睜開眼就將人往懷里抱,畢竟這幾天沒少這么哄人,好像哄出了點經驗,拍拍背,耐心點,知道這大少爺怎么樣才能哄睡。
他自己倒是給自己哄出了點耐心。
“陳、予、泊。”
直到帶著冷意的逐字逐句在耳邊響起,還想睡的陳保鏢猛地睜開眼,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嘭’的一聲。
那么大只的家伙直接被從床上踹了下去,好在地面還有地毯護臀,但還是發出了聲響,畢竟越沉受力面越大。
“誰讓你爬上來的。”段硯初撐著床,坐起身,目光冷淡地垂眸,看著被自己踹下床的陳予泊:“我沒讓你上來你不許上來。”
陳予泊:“……”
他屁股著地的瞬間,人都清醒了,嘆了聲氣,手撐在地毯上支起身,而后長腿微曲坐在地毯上,抬頭看著這位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看他的段硯初。
剛醒來的大少爺還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光著腳踩在地毯上。
安全期這半個月清減不少,臉也小了一圈,脖頸處的項圈與紗布襯得這張臉羸弱素白,精致凌厲的眉眼讓垂眸的模樣冷淡而有攻擊性。
清醒時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少爺,哪還有安全期需要肢體觸碰才能安撫情緒的示弱模樣。情況他大致了解,所以看在錢上摸給摸了,現在突然生氣又是因為什么。
“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
段硯初垂眸注視著坐在床下的陳予泊,見他臉頰一點事沒有,腦海里浮現他被劃破的臉頰,眉頭緊促:“怎么回事,那天發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摘下我的項圈,你不知道——”
“我也不太清楚是誰開的槍,只知道你脖子被玻璃劃傷,后來發現止不住血,我只能摘下項圈幫你止血。”陳予泊身體往后,曲著的雙腿岔開,胳膊隨意撐在膝蓋上,一只手握住自己后頸活動活動,緩解肩頸的酸脹,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將自己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