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視線便恢復清明。
段硯初緩了會,直起身,緩解一下酸脹感,以為是這段時間站太久的原因。他摘下半邊口罩,深呼吸,誰知實驗室里消毒酒精的氣味混著藥劑與血腥味涌入鼻腔,胃立刻泛起酸水。
“段硯初!!”
身后忽然傳來一道無奈的責備聲。
段硯初聞聲看去,見許懷川正面帶嚴肅疾步的走來,他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轉(zhuǎn)身時實驗臺邊緣撞上髖骨,突如其來的鈍疼讓他扶住實驗臺,小腹竟條件反射地抽搐起來。
“要不是換班助理跟我說,我不知道你又跑回來實驗室。”許懷川見他撞到桌沿,可能是疼,臉色不太好,一箭步上前扶住他,氣惱又無奈:“你都在實驗室待了十七個小時了,趕緊給我回去休息!!”
段硯初不動聲色將手抽離:“我睡不著。”
手抽離的瞬間有過短暫的肢體觸碰,僅是一瞬就察覺到對方體溫過低。
許懷川欲言又止,他見段硯初又俯身去看顯微鏡,白大褂下透出單薄的背部曲線,穿著有一定厚度的毛衣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清減程度。
這種情況很眼熟,跟陳予泊被趕走的那一周一模一樣,但與之前的戒斷反應不同,這又是臨時標記后對alpha的依戀反應,失眠,胃口不好,只能通過忙碌去抑制思念,加上又脾性又韌得很,在當下的節(jié)骨眼所有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再加上處境危險,不能夠隨便出行,聯(lián)盟政府和家族那邊又派人護得緊,除了工作也只有工作了。
但也不能這么熬,這oga真的對自己太狠了。
“段硯初,你得休息了。”
段硯初的手剛扶上顯微鏡,胳膊就被許懷川抓住,往旁瞥了他一眼:“助理都在干活,我休息什么。”
“人家是輪三班!你是嗎!!”許懷川真是被他這幅無所謂的模樣氣得夠嗆:“要不是聯(lián)系不上陳保鏢,我一定跟他投訴。”
段硯初眸底微閃,抽回胳膊,把手放回顯微鏡上,垂眸道:“你跟他說有什么用。”
“至少他能讓你睡好覺。”
段硯初手一頓。
“今天上午我去市政中心時碰見了宋首長,正好聽見他提到了陳保鏢,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陳保鏢好像刷新了什么實戰(zhàn)記錄,提前把一個月的集訓實戰(zhàn)內(nèi)容全部完成了。”
段硯初微掀眼皮,看向許懷川。
許懷川見他終于肯看自己,果然現(xiàn)在講話不帶陳予泊都不理人的:“說不定他會提前回來,如果他一回來就看見你這幅模樣他會怎么想。他還年輕,基因又那么優(yōu)秀,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想讓他走一步就回頭三步?因為惦記你休息不好睡不好分心失神?他的職業(yè)那么危險,這種最容易受傷了。”
段硯初聽完,沉默須臾,輕笑了聲:“怎么,現(xiàn)在流行對oga進行夫德bangjia了?”
他無意識地將手撐在桌沿,掌心因用力壓出了淡紅的印痕。
“我聽說他那么快能刷新記錄是因為聽到你被威脅的事。”許懷川看著段硯初。
段硯初唇角的弧度倏然僵硬,微蹙眉:“誰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