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的視線越過自己這個蠢貨弟弟,張沛看見一名格外年輕的男青年從后面出來,對方唇紅齒白,一身時尚舒適的名牌衣物,那雙大眼睛一彎就朝顧懷晏方向看去,而剛才還霸總坐姿的顧懷晏立刻站了起來,低氣壓蕩然無存。
這難不成是顧懷晏的未婚夫,剛回國不久的阮家小兒子?!
哥!張銘原本因為老太太逼他早起拆石膏就不高興,但沒想到在醫院竟然能遇見這么合他心意的男生,此刻見到兄長,他興奮地拉住阮昭的手給張沛介紹:這是阮昭,我剛交的朋友,我覺得他很好,哥,你說我帶他回家爸媽會同意我喜歡男生嗎?
感受到顧懷晏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場,張沛才知道事情嚴重得超乎他想象,呵呵,怪不得顧懷晏突然給他打電話興師問罪呢,原來是他弟弟活膩了。
張沛都快要被氣笑了,他對著阮昭微笑點頭,說了句你好,下一秒,就一巴掌抽在了張銘臉上。
鴿鴿,你干嗎打我。張銘拆了一半石膏的手捂著高高腫起的臉問。
要不說是會察言觀色呢,張沛見顧懷晏與阮昭并未任何親密主動,便猜到了雙方在感情方面都還拘著,于是也不明說,就質問張銘:你自己拆石膏,拉人家阮少爺進去做什么?
張銘委屈巴巴:哥,他剛回國,我尋思著拆完石膏帶他去酒吧玩玩,哥,你剛叫他什么?阮少爺?你是不是認識他們家?他家和我們家一樣是做生意的嗎?太好了,我和他門當戶對,我
張沛沒讓張銘繼續發癲,一腳把人踢回了換藥室,完了將門反鎖后對著阮昭搓著手笑:不好意思啊阮少爺,我弟弟小時候生病燒壞了腦子,有點人來瘋。
原來是生病嗎?阮昭不禁想著,這時顧懷晏走過來幫他整了整衣服問:中午想吃什么?我讓王伯先安排。面色平淡,好像剛剛一直都這么情緒穩定的樣子。
見阮昭正猶豫不決,一旁的張沛抓住機會提議:不如我請阮少爺吃頓飯吧,我知道一家餐廳的菜品非常不錯,就當是為我弟弟的冒犯行為賠個不是。
阮昭看向顧懷晏,用那雙大眼睛在征求意見,顧懷晏差點就要陷進去,原來被依賴的感覺這么好,奇怪了,以前阮昭也是這么看他,他怎么就沒這種感覺。
你自己決定。顧懷晏道。
張沛一看有戲,連忙補充:阮少爺,我和顧總是朋友,平時工作都忙見面少,今天實在是難得。
阮昭聽了這話,又看了看顧懷晏,這才點頭答應。
吃飯的餐廳就在醫院附近,檔次中高端,主要是環境極好,平時很難預定到。
張沛在半年前就與顧懷晏的公司就在接觸了,只是一直沒定下來,他約過顧懷晏幾次,對方一直很忙,雙方又在細節上還有些歧義,原本想什么時候讓顧懷晏帶領著他們公司高層體驗一下醫院的療養服務再談合作,沒想到顧懷晏直接把目光放在了他們總院的服務質量上,還真是老謀深算。
哥,既然是替我賠不是,也帶上我唄。張銘好不容易從換藥室追出來。
張沛對著顧懷晏與阮昭笑了笑,一腳又給他踢了回去。
餐廳包間內。
抱歉啊顧總,本來是想過段時間再約您聊事情的,但今天我們正好在做有關度假療養的項目,所以帶過來給您過目一下。張沛說話時面帶微笑,面對一大桌子的佳肴竟然能憑空變出了幾本文件,簡直是商業奇才。
甚至在將文件遞給顧懷晏時還不忘對阮昭點點頭,周全得很。
顧懷晏接下文件,沒立刻去看,反而是給一旁的阮昭夾菜:我和張總確實有工作要談,一直不得空,今天能坐在這里,都是沾你的光。
阮昭被他說得有點害羞,自己什么也沒做,怎么就成沾他的光了,他低著頭在碗里戳戳戳,咕噥道:我不會影響你聊工作吧?
顧懷晏盯著他泛紅的耳尖,心想怎么就不是在家里,不然他還能將這一刻無限拉長,他笑著搖頭:不影響,你吃你的。說著又給阮昭盛了碗湯。
阮昭本著不打擾的態度默默吃飯,但顧懷晏的工作能力太過出眾,這讓他不自覺地停下吃飯,光顧著去聽顧懷晏談療養度假的現狀與兩家公司的發展前景,而顧懷晏像是側面長了眼睛,時不時地還給他添點果汁。
一個多小時,合作終于初步談妥,張沛站起身,整了整衣服,有意將空間留著兩人:抱歉,醫院還有事情等著我去處理,我就先失陪了,廚房還有幾個熱菜沒上,顧總和阮少爺一定要嘗嘗再走,都是熱戀情侶必點的菜品。
包間的門被關上,整片空間只剩下顧懷晏與阮昭了,阮昭低著頭撥著碗里的一只醬鴨腿,臉熱熱的,還想著張銘剛說的熱戀情侶。
他和顧懷晏好像還沒熱戀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