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為什么剛才千樹用那樣奇怪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到底什么樣的關心才是關心,什么樣的關心算是騷擾啊!
影山皺著眉頭開始新一輪的思考,卻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另外一件事。
以前每次打完球,美羽都會很嫌棄地把他趕走先去洗澡,說他打完球身上臭死了,禁止他和她有任何一米以內的接觸。
他是不是不應該在打完球的時候離千樹這么近的?
千樹身上香香的,他身上該不會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吧!
可是周圍除了千樹身上甜蜜的荔枝香,影山什么也沒聞到,甚至連夏夜里常常隨著蟲鳴一起喧鬧起來的青草香都被千樹的味道給蓋過了,影山隱蔽地四下里聞了聞,除了荔枝,一無所獲。
不知千樹找了有多久,影山覺得仿佛一個世紀過去了,才終于聽見她興奮地喊了一聲:“找到了!”
千樹抬起眼笑了笑,眼睛完成一個月牙,人往身后撤了一步,眼里的銀色的月光卻絢爛了起來。隨著她的后撤,空氣里的荔枝甜香也淡了些,青草的味道驟然鉆進鼻腔,影山恍惚間居然覺得有些落寞。
“影山君,這個……真的沒關系嗎?”千樹將手里的掛件又提了提,看上去十分沒有自信。
她手里提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排球鉤織掛件,和她包上掛的差不多,也綴了金色銀色的小鈴鐺。如她所說,掛件有些粗糙——排球都不圓了——但是影山卻覺得,這一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
他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唾沫,這才開口珍重地問道:“可以給我嗎?”
“哎?影山君不嫌棄的話就拿著吧,之前就說要給你的,就是做得太丑了一直沒好意思送……”千樹撓了撓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
“十分感謝!”影山輕輕從千樹手里接過那個排球掛件,又仔細地掛在排球包上,和之前千樹送的御守掛在一起。
夜風吹過,他包上的鈴鐺與千樹包上的鈴鐺一同響了起來,分不出究竟是誰的鈴鐺發出的輕響。
“影山君要掛包上嗎?嗯……果然還是等我織個好一點的再送給影山君吧?這個實在是太丟人了……”千樹看見他把排球掛到包上的動作,一下子顯得有些慌亂。
“不用,”影山認真地說,“這個就很好了,謝謝千樹。”
千樹自己手織的排球……就算針線有點歪又怎么樣?這可是千樹織的排球!找遍全世界,也就只有這一顆!和其它排球都不一樣!
影山用手小心地撫摸著排球上針織的紋路,看見它和御守貼著,皺了皺眉。
掛在包上的話,他每天背著包走來走去,如果一不小心碰到什么東西,會不會很容易把這顆排球刮壞?可是他又想要這顆排球時時刻刻陪著他,不想把它放起來……
“影山君?”千樹的聲音把影山拉回現實,“在想什么?”
“在擔心掛在包上會不會壞。”影山誠實地道。
千樹愣了一下,又在包里開始翻找,這回東西找得很快,是一個透明的自封袋。她把袋子套在排球上,捏緊袋口,將鏈條與鈴鐺重新掛回袋子留的小口上:“你看,這不就行了!”
千樹低下頭,把那個掛件重新掛在影山的包上,她還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那個小排球,嘆了口氣:“真不想承認這個排球是我織的……應該叫排球影山織。”
影山:?
千樹抬起頭,一本正經地道:“因為這個排球很有影山君的風格,所以應該叫影山織。”
影山腦子轉了轉。
千樹的意思是不是,這個排球因為很丑,所以很像是他織的?
他剛要反駁,千樹已經眼疾手快地對著那個小排球道:“好,從今往后你就叫影山織了!”
影山嘴角無意識地上揚了一點,腦子卻遲鈍地冒出一個想法,把他從脖子燒到耳朵根。
“影、影山君?你沒事吧,臉好紅,是太熱了嗎?”千樹關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