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荔目光往下一落。
是她小人之心了,這人的皮鞋一看就一點跟都沒有。
說來喬裴有這么高嗎?沈荔自己身高本來就不低,將近一米七的個子,又整天在后廚忙活,可以說是小有肌肉。身材是頗為健康的。
但喬裴只是和她擦肩而過,肩寬腿長,沈荔就能感覺到這人幾乎能把她整個人都罩住
他還用了香水?沈荔幾乎都要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喬裴了,如果不是他那別無二致的五官,和相當特殊的氣質,她幾乎都要把這句話問出口。
“你好像適應得很好。”她不自覺地說。
早知道當時就不要說得那么含蓄了,什么‘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該直接確定關系,也不至于像現在不尷不尬地站在這兒。
要知道他們兩人從古代過來時,雖然好像什么都說開了,但實際上是什么也沒有說。如今換了個環境,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她連喬裴是做什么的、在哪住、是不是常住首都都不知道,更沒機會開口問些什么。
喬裴聽了她的問題,低頭用紙擦干凈手上殘留的水珠:“這是一個很新奇的世界。”
他語速依然不急不緩,雖然不再像以前用詞文雅婉約,但白話文從他嘴里念出來,也別有一番韻味。
沈荔還沒接話,喬裴就提出要送她回去,將她一肚子的問題堵住。
從這天起,喬裴日日來‘看花落’報道。
他倒是想花錢,可惜沈荔的店至少是提前一個月開始預約,輕易輪不著他。但看喬裴那架勢,要是輪得上了,恐怕要一個月三十天無休地打卡,一點沒在怕的。
沈荔不由得想,他到底哪來的錢?
要在‘看花落’吃一頓下來不能說非常貴,比起動輒4、5000的頂級三星來說,‘看花落’1800人的定價只能算適中,性價比可以算是做到了極致。
即便如此,天天都來,這也耗不起吧
“怎么了?又在出神?就你這狀態真的學得進去東西嗎?不要到時候書法考級考不過。最后還是回歸咱們經營小游戲。”許玫開著車目不斜視地嘲笑她。
沈荔沒好氣地剜她一眼:“你就不能盼我一點好?”
“不過說真的,你到底在走什么神啊?最近雖說出品質量沒下降,不過除了工作,咱們也聊一點私人生活吧?”
許玫在屏幕上戳戳點點,換了首慵懶的爵士樂,在這初秋午后更顯得無比契合。
她想起沈荔上次在校門口對那越寧大學男生的點評,玩笑道:“這么說,也有值得一玩的入你的眼了?”
她這話說的,沈荔不由得就想起了某張不可褻玩的美人面,失笑搖頭:“哪是我玩得起的。”
“哦哦哦!”許玫怪叫起來,“還真有情況!不是吧!我還以為”
話沒說完,先掉個頭,又才接著說:“——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陷入愛情的。”
“人家都說智者不入愛河,要我說,我認識的人里最該當智者的就是你了。”
雖說至少有30的諷刺,但沈荔也能聽出她70的真心。要說談戀愛,這事當然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但對于許玫等人來講,也不是每一次都會付出百分百的真心。
很多時候只是情緒得不到釋放,找個消遣,彼此也心知肚明,從不會鬧得難堪。
但沈荔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她的情緒總能自己調節,這也許是因為她做的永遠是她自己最想做的事,從不妥協,從不屈就,所以也不存在不得不往親密關系里尋找出口的情況。
由此,更不能想象她這樣自己一個人就能過得特別幸福、特別美滿的人,跟旁人談情說愛的樣子。
“要是真有的話,務必帶來給我看看。”許玫給她送到越寧大學門口,總結陳詞,“別忘了我就愛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