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驟然得知圣女沒死,只是一直在閉關修
養,現下終于痊愈出關,整個魔教上下心思各異。
有人認為上一任圣女手段太陰狠,花媚是個實打實的瘋婆子,有點任何不逞心如意的便要sharen。她sharen從不看對方身份,想殺就殺了,哪怕是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也不會顧念舊情。
魔教里的人雖然惡貫滿盈,sharen都是常事,但從未出過花媚這樣又狠又毒的女人。
一般圣女是為教主提供輔助抵御外敵的,花媚不一樣,她殺自己人更多。
當然,也有一些不曾見過花媚的魔教之人覺得,花媚圣女出關正是好時候。
中原正道大張旗鼓來討伐他們,原本還有人擔憂過一陣,如今一聽花媚還活著,頓時全都放下心來。
有花媚圣女在,正好解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
此次宴會上,便有人提起這件事。
“哦?中原武林來討伐我魔教?兒子,你怎的沒告訴我這件事?”
高臺之上,一位面容蒼白消瘦、眼角遍布細紋的中年女子緩緩道。
那女子身穿青衣,青色原是極為清新淡雅的顏色,穿在女人身上,卻不見半分的溫雅。只因她有一雙格外陰沉的眼睛,她臉色慘淡地像許久不曾見過陽光的久病之人,那雙眼點綴其上,給人的感覺便尤其森冷。
更別提眼瞳里閃爍的兩點光芒,像是兩盞幽幽的鬼火,被風一吹,便孱弱地搖曳著,卻怎么也熄不掉。
每一個被她注視的人,都有種像是被鬼盯著的錯覺。
女人正是上一任圣女花媚。
曾經的花媚有一張明媚嬌艷的臉龐,然而將近二十年的牢獄禁閉,以及二十年的發瘋折磨,讓她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婆子,也讓她徹底失去了少女的鮮妍。
剛恢復神智的時候,她就像個骷髏架子。從那關了她二十年的石牢里走出來,陽光落在她身上,差點刺瞎她的眼睛。
修養許久,總算有了個人樣,她才終于愿意走出來見人。
花玄坐在最上首的教主座位上,面上依舊帶著那張猙獰恐怖的惡鬼面具。
他輕輕嘆一口氣,口氣溫柔地說:“母親,我不愿打擾你修養。”
花媚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追問:“中原來了多少人?藥王谷來人沒有?裴舟來了嗎?他是不是也來了?”
問到最后,她已控制不住話語聲,嗓音變得凄厲尖銳,像是野獸在嚎叫。
她睜大眼,白眼珠里爆出一條條鮮紅的血絲,死死盯著花玄,像要逼問出一個答案。
花玄手里捏著一個酒杯,聲音依舊是那么的有耐心:“母親,我早已跟你說過,裴舟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女人呆怔望他半晌,倏而大叫起來:“你說謊!說謊!他怎么會死!他那么恨我,他怎么能不來見我!”
她失去了理智,沖上來想要抓住他,“不會的,我給他生了孩子。玄兒,你跟我一起去找你爹,我們去找你爹,他不會拋下我們母子倆的……”
花玄指尖微微一動,幾個人影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捂住花媚口鼻將她拉離了宴會。
花玄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轉眸看向下首。
方才他與花媚交談時,下方教眾的交談聲便漸漸消弭下來,等到花媚發瘋,便連彈琴的樂師都停下動作,戰戰兢兢望著母子二人。
“都看著我作什么,繼續彈繼續唱。”花玄懶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