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人們劇烈運動后汗水蒸騰,霧氣剛散出來,就融進了周圍的空氣中,消散無形——不,并不是無形。
安玖聞見一抹香氣,像是花開時的芳香,十分好聞,卻又極淡極淡,好似錯覺。
一般人聞見這種近乎錯覺的味道,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深吸一口氣,再聞一聞。
這是身體的本能。
安玖也這樣做了,然后她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她清醒過來時,人已經躺倒在了地上,除了眼珠子能轉,渾身上下一根頭發都動不了。
她眼角余光瞥見,在她身旁的阿七也倒了。
緊接著耳朵又聽見兩下重物墜地聲,隔著不遠的距離傳來,不用想,是那兩個撲過去的人。
安玖倒下的位置非常湊巧,正好面朝大殿。即便視野受限,也能看到賀子擎與花玄像是下餃子一樣,重重砸在地上的身影。
她眼珠轉了轉,看到裴寂的輪椅向她的方向滾了一下,不過也偏移了那么一點,便又停了。
他坐著,她看不到那么高,分辨不出他有沒有被藥倒,但從這下意識的動作來看,他應該沒事。
下一刻,從來到這里,便只說過兩句話的裴舟,又緩緩開口了。
“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他們把你藏了起來,我找不到你。可是沒關系,我會等,不親眼看到你死,我是不會信的。”
“好在,我等到了。”
嘆息般的語調響起,卻沒有半分喜悅,只有無盡的哀傷。
“我是來找你的,花媚。你還記得阿顏嗎?”
腳步聲一點一點向里走去,又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我想了很多辦法,想著要怎么殺了你。我用毒不如你,后來我想到了,我把自己煉成藥人,從此百毒不侵、百病不生,我自己便是一味毒。”
“放心,你不會那么快死的,當年阿顏遭受的一切,你都還未還完呢,我怎么會那么輕易讓你死呢?”
腳步聲又響了起來,伴隨著拖拽聲。
裴舟拖著一個東西出來了,他走到門口,突然又停了下來,像是對什么人解釋一般說:“此毒半個時辰后便可自行解除,裴舟已死,不會參與諸位的爭端,諸位自便。”
說罷,他便又拖著那個重物,慢慢地走遠了。
從始至終,他沒有跟自己的兩個兒子說一句話。不論是裴寂,還是花玄。
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他來這里,只是找一個人,如今找到了,便該離去了。
安玖話說不出來,只能在腦子里跟系統交流。
“裴寂他爹好像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守在魔教十年,就等花媚出來?這份毅力也太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