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新房,夜色寧靜,城堡的窗口向外望去,能看見連綿的花海,一直蔓延到視野盡頭。
微風送來玫瑰花的芳香,以及男人身上零星的酒氣。
他今天沒喝多少酒,也沒多少人敢來給他敬酒,所以兩人現在都很清醒。
安玖披著薄薄的睡衣立在窗前,輕輕喊他:“裴霽。”
大概沒人能想到,他們戀愛兩年,迄今為止也只止步于親吻這一步,再未有更深入的交流。偶爾也會有意亂情迷的時候,但他總能及時剎車。
男人一步一步走過來,從身后將她擁進懷中。
“老婆。”
他湊到她耳邊嘟囔,像小狗在撒嬌,唇在她耳際發間輕輕磨蹭。
安玖微微側臉,手伸到后方撫摸他的臉龐。
“過洞房花燭夜嗎?”她輕聲問他。
裴霽動作驀然僵住,房間里只能聽見兩人呼吸的聲響。
安玖能聽見身后男人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久久沒有出聲,良久之后,她才聽見他艱澀的話語聲響起:“抱歉……我……”
他想說,他可能做不到。
那個心結,那曾經夜夜在夢中糾纏他的畫面,從未自他心頭離去,已經成為折磨他的夢靨。
他不能看見大片的大紅色,更不敢與她更進一步,哪怕心里明白過去不會再發生,他也邁不過去心頭的那道坎。
婚禮之前,他甚至找過心理咨詢師,卻始終無法解開心結。
心理咨詢師說,解鈴還需系鈴人。
可她什么也不記得,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有他還停留在過去的陰影中,徒勞地掙扎著,猶如困獸,不得而出。
無人看見的地方,男人漆黑眉目間滿是痛色。
“裴霽。”耳邊突然傳來女人輕柔的話語聲,將裴霽自沉重的回憶中扯出。
他低低嗯了一聲,將臉埋進她頸窩。
安玖放下手,輕輕搭在他環住她腰腹的手背上,一點一點與他十指交扣。
“我不會再走了。”她說。
裴霽身形驀然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