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同樣是本本分分的普通人,相比驚魂未定的顧孟然和小冬,那位看起來比他倆還要小上一兩歲的周靖冷靜得可怕。
大塊頭是他親手用繩索勒的,另一個人是他親手用榔頭砸的,仿佛宰了一只雞,殺了一條魚,他神色如常,沒有半點驚慌之色,在三人失去反抗能力后,他立刻穿上衣服,麻利地在房間里翻找起來。
房間不大,除了床就只剩兩個衣柜,在顧孟然和小冬神情恍惚之際,周靖從衣柜里翻出一卷麻繩,又單膝跪在床邊,從下鋪床底板下取出一根鋼管,兩把折疊刀。
顧孟然漸漸地回過神來,看著他忙碌,看著他又坐回床邊,撿起大塊頭的衣物一陣翻找,最后從褲兜里拿出一張房卡,一把鑰匙。
準備工作似乎做完了,周靖迎上顧孟然探究的視線,略微頷首示意,隨后他快步走到小冬身旁,朝他失魂落魄的表哥伸出手,“別愣著了,起來,走了。”
小冬仿佛從睡夢中驚醒,身體猛地一顫,而后他抬起僵硬的脖子,茫然無措地看向周靖,“去、去哪?”
懸在半空中的手受了冷落,周靖收回手,無奈聳了聳肩膀,“去和我哥他們會合,完成我們的計劃?!?/p>
“什么計劃?”
“我們打——”
“什么計劃需要你陪人睡覺?周之啟知道嗎?是不是那個王八蛋逼你的?”小冬聲音驟然拔高,眼眶瞬間紅了,他皺眉看著周靖,眼中滿是絕望與心疼。
“你、你還這么小,他們怎么能這樣對你?周之啟到底是干什么吃的?非要帶你走就算了,他還、他還不能保護好你!早知道我當初絕不會讓他帶走你……”
情緒崩潰就在一瞬間,小冬雙手抱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聲嘶力竭的怒吼變?yōu)闊o能的啜泣,說罷,他重重一拳捶在地板上。
“好了好了,沒多大事。”周靖俯身蹲在小冬身旁,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怪不了我哥,上了這條賊船就已經(jīng)沒了人權。他們把我們當chusheng一樣對待,想罵就罵,想打就打,想……”
“哥你知道嗎?當時我們八十多個人一起上船,到現(xiàn)在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不順從就是死路一條,當然順從也會死,被打死玩死?!?/p>
說起來云淡風輕,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那是怎樣一番絕望的經(jīng)歷。
小冬雙手緊握成拳,死死瞪著床上那具大塊頭,咬牙切齒地罵道:“chusheng!雜碎!豬狗不如的東西,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我非要弄死他?!?/p>
說著他噌地站起身,挾著怒氣往前沖。
周靖一把拉住了他,“已經(jīng)涼了,死得透透的。放心吧哥,我早就想通了,有什么嘛,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再說今天也不虧,拿了好處辦了事,這不是把你們送過來了嗎?”
“什、什么意思?你讓人把我們安排過來的?”
“差不多吧,今天上船的人大概率會安排和老居民混住,方便控制。但船上房間多,一間房通常不超過四個人,按理說我們房間不會再來人了,但我一個人又打不過他們?nèi)齻€,只能找?guī)褪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