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連口腹之欲都無法控制,未來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先活下來,適應眼盲的狀態,來日或許可以收攏一兩個侍女,掩護她下藥;或許可以誘得藺稷信任,她洗手作羹湯;再或許得他皮|肉歡喜,她可以以口奉茶、敬酒,“相濡以沫”……
隋棠這般盤算著,卻卡在了
取丹朱
舊夢窺前世1
此時正值月上中天時分,晚間下了一場大雨,空氣中一片shi冷。
隋棠已經上榻落簾,只因前頭雨聲嘈雜尚未入眠,正倚在榻上養神。
藺稷便這般出現在她面前,攜千鈞雷霆之勢,長步匆匆,喘息不止,累的侍女隨在身后追著回話,最后得他一句“都下去”。
用了幾日藥,隋棠能勉強感受到光亮的深淺。這會周遭明顯黯淡了下來,是男人高大身影將她籠罩。
逼仄又壓抑。
尤其是他還在靠近她,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稍稍捂出溫度的被褥上,砸在她手背上。
他淋了雨,渾身shi透,衣衫未換,身上皆是草木馬匹混雜的氣息,還透著陣陣雨水澆淋的寒涼。隋棠忍不住靠后避開,卻不想被他一把捏出下頜。
“你……”
隋棠沒能吐出第二個字,只覺他的指腹壓住了唇瓣,一把銀匙柄探入她口中,觸到她那顆牙齒。
藏著丹朱的牙齒。
隋棠心跳如擂鼓,明明xiong膛起伏卻再不敢喘出一口氣。
因為,藺稷將丹朱從她牙中摳了出來。
空氣中徹底安靜下來,辰光有一刻靜止,連盔甲細碎的摩擦聲、被褥挪移的布帛聲都沒有了。
唯剩彼此的呼吸聲,似一場疾風驟雨終于停下后,檐廊靜落的幾滴水珠聲
。
他的指腹還在她覆眼的白綾上摩挲,來回撫過不知幾遍,終于解開白綾,對上那雙渙散不聚光的眼。
話有千言,唇口張合,最后道出一句話,“今日天色已晚,先歇下吧。”
他將她扶好躺下,掖好被衾離開。
聽腳步聲遠去,眼前亮堂了一些,然隋棠還沒松口氣,便聞凈室內水聲響起。
藺稷沒走,只是去沐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