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很嚴苛的要求、也更加不是什么完不成的條件,甚至可以說是很簡單。
但是其中賦予的意味……卻就有些微妙的曖昧。
兩只、一對,掛在手機上,常人一看很容易就會認為是什么情侶款,對別人來說是這樣,對自己來說更是如此。
對方不輕不重地在這個小要求里加上了個小小的期限,‘一直’。
乍一下聽起來沒什么,但實則細思,就完全是……一個給人打上烙印的舉動。
面對不知曉的人可以繞過,解釋說是‘買巧了’‘撞款了’‘很幸運’之類的借口,但是唯獨騙不過自己。
一直戴著,在不離身的手機上,無異于時時刻刻提醒自己這一只小玩偶對應的另一端所牽系的對象。
……他要自己時時刻刻看到這東西就會想起他。
真貪心。
心底繞過千百轉,狐川辻人面上表情被悉數掩藏在口罩之下,他只思考了兩秒,干脆利落應下這一聲,“好啊。”
“如果是角名同學的話,我會一直這么做的。”
黑發少年在笑,卷曲挺翹的眼睫纖稠,狐貍般狹長的眼尾微微向上勾起,肉眼可見他心情還不錯,對此甚至不算在意,只是一個小小的烙印而已,
“這樣感覺還是有些太簡單了,只是這么做的話對我來說——”狐川辻人拖長聲音,眼尾不輕不重勾了下,挑著人念出字節,“有些于心有愧,”
“所以我準備給角名同學開個后門,”黑發少年說,“再提一個條件吧,”
“還是一樣,只要能做到就都可以說出來。”
彼此對視,間乎的距離不遠不近,雙方的眼中倒映出彼此的色彩,狐川辻人自如等人開口,
“角名同學。”
嗯?
他眼睫不輕不重跳了下,對方的聲音不高,念出的語氣很微妙,不像是他自己的說話方式、倒像是刻意去模仿了誰的,總之從節奏起伏上都偏向耳熟一點。
一點靈光閃過,狐川辻人兀地明晰。
……這家伙,是在學他的口吻啊。
“不要‘角名同學’,”對面的人開口,直勾勾凝著他,一雙眼持穩、恒定,
“以后叫我角名,辻人。”
“這就是我的要求。”
記憶回籠,兩人一起離開教學樓,一起步行走向稻荷崎的校門。
方向其實并不一樣,狐川辻人要去的校門在東、而角名要去的學生宿舍樓在西,可以說是一個反方向,但是角名還是背著球包和他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