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里透出幾分傷感,裴蕓不知,他是單單在為自己的母后鳴不平,還是在懷戀從前那段美好的歲月一去不返。
她不由得默默握住太子的手。
李長曄朝她看來,忽而如立誓般道:“孤不會,孤此生唯你一人,絕不會成為
發(fā)動
“你怎么了?”
裴蕓蹙眉,她不過輕輕拉了她一下,當(dāng)不會令她疼成這般,“可是受傷了?”
“三奶奶?!彼捯舨怕?,那婆子匆匆上前,扶住趙氏,旋即對著裴蕓道,“回娘娘,我家三奶奶前幾日起夜時摔了一跤,這手臂上留下了好大一片淤青呢,這才疼成這般?!?/p>
裴蕓沒看她,只盯著始終緊咬著唇的趙氏,問道:“可真是如此?你若讓人欺負了,盡管同我說便是?!?/p>
趙氏深深看她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多謝娘娘關(guān)心,臣婦單單就是摔的?!?/p>
既她這般說,裴蕓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同她一道,緩步返回正廳。
回去時,恰好被柳眉兒撞見了這一幕,似是不喜趙氏和她待在一塊兒,柳眉兒面色微沉,但還是笑著上前道:“我這弟媳怎是與太子妃一道回來的,她性子悶,又不會說話,可有沖撞了您。”
“她哪會沖撞我的,反是我適才不知她手臂上有傷,將她掐疼了?!迸崾|似是打趣般道,“若非她告訴我是因著摔了一跤,我還以為是柳大人打她了呢。”
柳眉兒聞言面色一變,心忖著這裴蕓可真敢胡說,他那弟弟的性子她最清楚不過,是個溫雅謙遜的,怎可能做出如此之事。
“太子妃玩笑了,前一陣我?guī)е⒆觽兓亓?,還見我弟弟和弟媳恩愛有加呢?!?/p>
“那便再好不過。”裴蕓有意無意瞥向趙氏那廂,“想來以柳大人的人品,也不至于此,不然這事傳出來,也有辱柳家家門不是。再者,柳大人若真行了此事,裕王妃定也會幫三夫人的吧?!?/p>
柳眉兒只覺裴蕓話多,這是斷斷不可能的,但也只能附和著道:“那是當(dāng)然。”
臨走前,裴蕓又看了眼低垂著腦袋的趙氏,她猜測,會不會是那柳三郎對自己的妻子動了手才,趙氏忍受不了,最后才起了殺夫的念頭。
可這是柳家之事,她與柳家沒有交集,手不可能伸那么長,適才那話也是讓趙氏知曉,若她真被柳三郎欺辱,或可求助于柳眉兒。
柳眉兒這人雖心xiong狹窄,但不至于多么惡毒,最多逞逞口舌之快,得知趙氏之事,就算是為了柳家的名聲,也不會袖手旁觀。
她而今能幫的似乎也只有這么多了,可一切只是她的猜測,若趙氏真是如前世外界傳的那般,是貪圖柳三郎的錢財,才伙同奸夫殺之,只能說她看走了眼。
參加誠王府滿月宴是裴蕓生產(chǎn)前最后一次出宮,月份越大越不好折騰,加之很快入了冬,落了大雪,外頭天寒地凍的,因而等誠王家的兩個孩子百晬宴時,裴蕓也未去。
鄭太醫(yī)給她預(yù)估的產(chǎn)期是來年元月,在生產(chǎn)前,她是幾乎一步也不曾踏出過琳瑯殿。
李姝棠倒是她這里的???,先頭她每日往太后的慈壽宮中跑,也沒多少時間來她這兒坐坐,而今只消她道一句去三嫂那兒陪陪她,太后哪里會不放人,有時還會主動催著李姝棠去。
姑嫂二人坐在窗邊的小榻上,沒事就喝茶閑談,陪諶兒描畫,又或者一起做針黹,給腹中的孩子縫小衣裳。
見得裴蕓命漣兒自庫房挑出來的都是適合女兒家的花樣顏色,李姝棠還笑著問她怎確定她腹中的一定是女兒。
裴蕓不確定,是真的不確定,雖她心下期盼,可畢竟懷孕的日子變了,指不定她腹中的根本不是前世她失去的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