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阿薩思理解的上車可跟人類不一樣,她翻身上了車頂,掄起鐮刀罩圓了一整輛越野,道:“你盡管開車,我負責清場。放心,我不會從車頂掉下來。”
吉爾:……
她算是明白了,對方嘴里的“掃大街”是這么個掃法。開哪掃哪,是這樣嗎?呵,那找她開車可真是有福了,她在世界各地的街頭開車追過通緝犯,車技稱得上一絕。
吉爾一笑:“希望你別掉下去。”
一腳油門踩到底,車輪在馬路上刨出黑痕,一騎絕塵地沖殺出去,像一匹脫韁的黑馬。
阿薩思穩如磐石地扎在車頂,手中噸重的鐮刀刮起強勁的刃風,輕松切開“人”的頭顱,再強勢掀飛攔路的車輛和障礙物。
越野所過之處,一整條街道被掃成了血路。突兀地,前方有一輛集裝箱車側翻在十字路口,吉爾幾乎打算停下了,卻發現鐮刀的刃面一閃,大車中段驟然裂開一個豁口,堪堪夠越野通過。
吉爾沒有猶豫,直接沖了過去,前方分岔的路是擺在她面前的兩個選擇:向左轉前往市區警局,向右轉進入拉利瑪重災區。
幾百米的距離在狂飆的車速中只是短短幾秒,吉爾想也不想地右轉殺進重災區,她很清楚,只有處理掉失常的“人”,才能拯救正常的人。
雖然拉利瑪西街的混亂持續了整整七小時,但未必沒有幸存者。借著車頂非人的戰力,她或許能救出一些人,從他們嘴里得知究竟發生了什么。
吉爾朝車頂喊:“嘿,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薩思的頭倒掛下來:“我不是人。”
眼見窗邊突然出現一個頭,吉爾差點應激,一胳膊掄在她臉上,好懸忍住了。
“不要突然出現!”
“……”
車輪一個打轉漂移出去,阿薩思的身軀往一側傾斜,弧度拉得很大,眼看著要被甩出去。可地心引力似是失效了,她像個橡皮人一樣又彈了回來,牢牢釘在車頂,做著大幅度的清理。
越野朝事發地駛去,據吉爾所說,她在兩天前住進西街散心,等待警局的復職通知,當時一切安好。
可不知為何,幾處通往下水道的井蓋遭到嚴重破壞,有居民報警,連夜出動了不少警車。再然后,混亂就開始了。
吉爾:“事發地應該會有我們想要的答案,只要能找到……”
可惜,只手遮天的安布雷拉公司不會讓她們觸碰真相,
“植物?”
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土壤覆蓋尸臭,尸體化作養分,供給植物群體,基本完成了無污染的內循環,可比用龍焰焚燒“香”得多。
阿薩思正想說些什么,不料老式手機中只剩忙音。她明白,浣熊市的信號已被掐斷了,負責這一塊的人不允許任何消息傳出,這是大清理的前兆。
她沒急著回去,而是打算繼續搜集樣本數據。
只是,她尚未走遠就聽見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回首,在狹長幽深的走廊中,有一只通體血紅的狗緩步而出。
不,是三只。
還是三只兇猛的杜賓犬。
但比起正常的狗,它們十分不正常。與外頭的那些“人”一樣,它們的眼睛覆上了白膜,又爬上了一層血紅,身上彌漫著腐爛的氣息,像是死了很久。
血肉帶著皮毛一塊塊脫落,其中一只可見其森白的肋骨,可它們也像是感受不到痛,只剩下進食的本能,就連見到她也不帶一絲恐懼。
它們走上前來,后頭的兩只沖她齜牙,前頭的一只徘徊在她燒過頭顱的地方,低頭瘋狂舔舐殘留的粘液,仿佛吃到了不可多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