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挽朝先前本就因為溫沉一事來回在京城和恩文府中奔波不停,硬抗了一場笞刑,又加上受了刺激,連續發了一整日的高熱,熱退了下去后,迷迷惑惑躺了五日。
直到這日傍晚,她的意識才漸漸回籠,清醒了過來。
李挽朝有意識之時,渾身疼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整個背上仍舊是火辣辣的疼,嗓子又干又疼,難受得厲害,她想開口要杯水喝都有些發不出聲。
她清醒了些后,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哪里,背上受了傷,她整個人趴在床上,入目皆是明黃,或許是身上流了太多的血,鼻子里頭似有血腥氣久久縈繞不散,濃郁的血氣中,她聞到了一股極清的冷香。
是溫沉身上的味道。
哦,不對
現在應該說是,齊扶錦。
太子名聲響亮,她自然是聽過他的名諱。
她撐著手就想要起身,可隨即,眼前落下了一片陰影,那股濃郁的冷香頃刻間又涌了過來,將她的周身都包裹了起來。
她沒能反應過來之時,就已經被齊扶錦半扶半抱坐起了身,下一刻,就有一杯水遞到了她的面前。
李挽朝沒有看來人,只是冷眼看著他遞來的白玉杯,卻始終不肯接過。
沉默中,是齊扶錦先出了聲,他道:“你嗓子應當難受,先喝口水,潤一潤吧?!?/p>
李挽朝終于肯抬眼看他了,只是,冷漠至極。
就像是她那天在乾清宮看他那樣。
她非但沒有接過杯子,反而抬手打開了他的手。
齊扶錦一時不察,杯子里面的水溢了出來,些許落在了寢被上和他的手上。
對于李挽朝這樣的舉動,他也沒說些什么,只是垂了眼眸。
他知道她心里面還是生著氣,現在也喝不下他給她遞過去的水。
齊扶錦起身離開了一會,而后就有個宮女進來,給李挽朝端茶倒水。
既然他的水,她不愿意喝,那就讓別人倒吧。
他實在不想要讓她在這些事情上面慪氣。
他的面前是一片暖紅夕陽,夕陽很紅,就和五日前他抱著李挽朝回了東宮的那天一樣。
齊扶錦站在殿外,措辭著一會要說的話。
李挽朝現在很生氣,他應該先和她道歉。
他很聰明,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能哄女人消氣。
他想得很好,李挽朝氣性大,但也不見得難哄,她生氣了,他多說幾句好話,她總會不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