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娘看向李挽朝的唇,笑得厲害,“姑娘,你就頂著這個口脂在店里頭站一天,保管庫房里頭馬上賣個空。”
長得好看的人,擦個淡色口脂都擦出了不一樣的感覺。
這口脂在她的臉上非但不覺寡淡,就像一朵不經(jīng)意間綻放的桃花,桃花上還帶著露珠似的,別樣的漂亮。
聽她打趣,李挽朝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娘別逗趣我了。”
黃大娘就喜歡小姑娘這臉紅的勁,她笑得更厲害,道:“我真沒說玩笑話,瞧著姑娘涂這顏色反倒是比涂其他的顏色更好看些,你若站在店里頭,旁人來看了,哪個不想買。”
她拿過了口脂,在手上看來看去,不知怎地又嘆了口氣,她道:“哎,只是普通人家的,哪里會知道什么顏色好看,一年到頭做著活,好不容易過了年,自然是覺得,越紅,越漂亮,也越喜慶。這樣淺淡的顏色,自然就不好賣了。”
鮮艷的口脂,好像能驅(qū)散苦意,讓日子看起來也有些彩頭。
李挽朝看著手上的口脂陷入了一片沉思,就在這時,店門口傳來了一道男聲,“李姑娘,你在里面嗎?在嗎?”
李挽朝聽到聲音,扭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沈舟裴。
他今日穿得頗喜慶,身上一件銷金云玟暗紫直,外頭披著金紅云緞斗篷,他應當是還沒到弱冠之年,還不曾束發(fā)戴冠。
他的身邊就跟著一個小廝,今個兒來又不知道是想做些什么。
黃大娘還有其他的兩個小姑娘見到這副場景,眼睛里頭都露出幾分八卦之色。
這位公子他們記得,上次來了這里買了不少的胭脂水彩離開,這今日又大大咧咧來店里面找李挽朝是想做些什么?
這兩人郎才女貌的,站在一起很難不叫人去遐想。
黃大娘見她愣神,湊過去催她,“姑娘,這公子找你呢。”
李挽朝干巴巴笑了笑,然后放下了手上的胭脂,朝沈舟裴走去。
她面上的表情看著不大好,略帶質(zhì)問道:“你找我又做什么?”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沈舟裴嬉皮笑臉回道。
李挽朝怕被人看到多想,直接道:“你這樣,會叫別人多想的,這店里頭人來人往的,看到了不知道會傳出什么話來。”
“傳就傳唄,有那么重要嗎?”沈舟裴臉皮厚如城墻,他絲毫不將李挽朝的避嫌放在眼里,靠在門邊,雙手抱xiong,邀請她出門,“店里頭說話你嫌不好,那我們?nèi)ネ饷嬲f罷,快過年了,外面可是晚上比白日熱鬧呢,出去一起逛逛唄,走在大街上,誰能知道你是點絳軒的東家呢?京城也不是什么小地方,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走在一起,多著呢。再又說了,大過年的,大家都顧著自己高興呢,誰那么閑去傳旁人的閑話。”
大家自己的日子都來不及過,誰還要去顧忌旁人家的事。
有這閑工夫,多吃兩碗飯,晚上都能睡得香一些了。
李挽朝是打算出門逛街的,但沒計劃和沈舟裴一起。
她還想拒絕,沈舟裴又耍無賴,他道:“你看看你的身后,他們都在看我們的熱鬧呢,走吧,你若不走的話,那我們就在這說話吧,我也不走了。”
多氣人啊。
臉皮多厚啊。
偏偏李挽朝又拿他沒辦法。
她剜了他一眼,給他丟下一句“等著”。
她去里面拿了件斗篷出來,和黃大娘道:“大娘,我出去一會,鋪子到時候你幫我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