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飛快地將兩錠銀子收進懷里。
穆蘭和蘇妙漪跟著此人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容府。
行到僻靜處的小徑,穆蘭悄悄扯了扯蘇妙漪的袖子,小聲道,“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哪句?”
“進去后一定安分守己,這一句。”
蘇妙漪轉頭看向穆蘭,因脂粉遮掩的緣故,她的眼睛已經不似早晨那么紅腫,只剩下隱約可見的緋色,恰如初綻的桃花,惹人憐惜。
“假的。”
桃花一張口,成了食人花,“我今日來,便是來鬧事的。”
宜攀親
縣主的壽宴還未開席,后院的女客們都三三兩兩地圍簇在回廊下,談笑風生,投壺弈棋。
蘇妙漪低眉斂目地跟在那些賓客身后,自如地變換著跟隨對象,一時是某位夫人,一時又是哪家的千金。總之她穿著低調,旁人瞧見了也只以為是哪家的女使。
至于穆蘭,在得知她要“大鬧容府”的第一時間,便毫不留情地同她劃清界限。
“你自己作死可別連累我……莫說我倆的關系還沒親近到同生共死,便是沖著我家郎君的仕途,我也絕不可能陪你胡鬧!”
既已混進了容府,蘇妙漪本也沒指望她派上什么用場,于是二人直接分道揚鑣。
穆蘭混在貴婦中裝鵪鶉,蘇妙漪則獨自行動。
容府不愧是有百年家業、出過三代宰輔的名門世家,雖然當年容相和容云錚見罪于皇帝,可皇帝卻不曾遷怒容家其他人,就連賜給容家的御筆匾額也未曾收回。
容家將這塊御筆匾額帶回了臨安,如今就高高地懸掛在容府藏書閣的最頂上頭。
藏書閣足有三層之高,無論是在后花園還是前花園,賓客們都能一抬眼就瞧見。
蘇妙漪也遠遠地望了一眼,匾額上是“鸞翔鳳集”四個字。
“容大公子未能進京趕考,當真是可惜了。這臨安城誰人不知,他有逸群之才,只要進了京,那定是能連中三元,容家便要再出一位宰相了。”
回廊下,幾個夫人正在議論容玠,蘇妙漪不自覺放慢了步子。
“聽說是進京途中遇上山匪劫路了,還受了傷?”
“可不是么,容家暗中尋了幾個月,最后找到人時,容大公子連縣主都不記得了……”
夫人們頓時噓聲一片。
“不過好在及時得了救治,如今離魂癥已經痊愈。這也是大公子命好,若換做其他人,說不定都死在山匪手里了!”
其他人連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