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風臉色難看,但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冀,問道,“……什么?”
蘇妙漪展眉,纖纖玉指一抬,指向凌長風懷里死死護著的劍,“將這把壑清劍抵給我。”
凌長風瞳孔縮緊。
「長風驅松柏、聲拂萬壑清。」
「凌公子這把劍,就叫壑清如何?」
蘇妙漪替他取劍名時的笑靨還歷歷在目。如今笑靨猶在,她卻讓他把自己最珍視的壑清劍拿去抵賬……
耳畔風聲都靜了一瞬,凌長風清晰地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半晌,他才大失所望地喃喃自語,“你與玉川樓這些人有何異?”
蘇妙漪神色平淡,默不作聲。
玉川樓的仆役們又嚷了起來,“凌大公子,你若是死都不肯抵押這把劍,那就抱著它去官府吧!”
凌長風心一橫,咬牙切齒地,“去就去!”
他掙開了那些仆役的手,頭也不回地跟著他們往官府走,那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不像是去挨板子,倒像是去告御狀。
“……”
眾人散去,蘇妙漪站在華燈下,神色莫測。
蘇安安欲言又止,“姑姑,咱們真的不管凌長風了嗎?”
蘇妙漪咬咬牙,沉默片刻才說道,“管他作甚,他就該吃吃苦頭!”
話音落下,她忽地察覺到身后一靜。
蘇安安的目光也看向她身后,露出了一個近似于吃了隔夜蒸餅的表情。
蘇妙漪回頭,只見顧玄章、顧玉映一行人就站在玉川樓門內,而陪在顧玄章身側的青年,一襲雪色織金的長袍,玉冠束發——竟是容玠!
蘇妙漪心里一咯噔。
看他們這樣子,應是在那兒站了不少時候,至少是將她拒絕凌長風的那一幕盡收眼底……
顧玄章倒是沒受影響,繼續與身邊的人說笑著,繞過蘇妙漪離開了玉川樓。顧玉映跟在父親身后,卻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蘇妙漪。
蘇妙漪這才意識到自己擋了道,連忙低眉斂目地退到一旁。
一行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后才是一片雪色織金的袍角曳入視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