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群情鼎沸,有的叱罵賤民巷那些人喪心病狂窮瘋了,
竟然用自家人的性命換富貴;也有的說城東給錢、城西受刑,
這就是一樁愿打愿挨的買賣,
知微堂就是多管閑事……
不過更多的人在聽說鄭五兒是被爹娘騙去刑場上受死后,都為他扼腕不平,竟自發圍到了衙門外,一邊高聲唱著白鴨歌,一邊要衙門還鄭五兒一個公道。
衙門外不太平,
知微堂外也是同樣雞飛狗跳。
被攪黃了“白鴨生意”的賤民巷村民們,
將一腔怨憤都傾瀉在了蘇妙漪和知微堂身上。每天一大清早就背著菜簍子圍堵在暫時歇業的知微堂門口。
在鄭老爹的帶領下,他們就堵在大街上一邊朝知微堂的牌匾和緊閉的大門上砸著菜葉子和泥巴,一邊從早到晚哭嚷個不休。
除了些上不了臺面,
充滿詛咒和侮辱的方言粗語,便是些無理取鬧的埋怨。
“姑奶奶,我們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你非要害死我們……”
“你是不是吃飽了飯沒事干,我們賣不賣白鴨關你什么事?”
“不賣孩子不賣老人,你給我們錢,你養我們啊?!”
鄭老爹站在人群中,滿臉都是怨毒地冷笑,“這知微堂的生意特別紅火,一天便能賺幾百兩!不然怎么能連玉川樓這種地方都盤下來?!她蘇妙漪那么有錢,又那么想做大善人,那就給我們賤民巷一人一百兩啊!有了這錢,我們還做什么白鴨生意,還給城東賣什么命?!”
此話一出,眾人眸光驟亮,齊聲附和起來。
“給錢!”
“一人一百兩!”
知微堂門外鬧哄哄的,就連行人都害怕得繞道而走,對面醉江月的生意也瞬間冷清下來。
醉江月的老板姜越在樓上望著外頭這亂糟糟的一幕,也直皺眉,“你們不是去報官了嗎?怎么官兵還不到?!”
伙計面露難色,“老板,對面那首白鴨歌可是連臨安府衙一起罵了,衙門現在巴不得知微堂被人砸了,怎么可能派人來管束啊!”
“……”
姜越一噎,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字,“那去把門關上!”
伙計撓撓后腦勺,“現在關門?咱們不做生意了啊?”
“外面亂成這樣,做什么生意!”
姜越一臉糟心,“反正阿云去了汴京,也沒人做輞川芳菲,這幾日干脆閉店休息!”
伙計訥訥地應了一聲,也忍不住抱怨,“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咱們算是被蘇老板連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