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用一個人,對裘老板的整支球隊。”
蔡行首扯扯嘴角,“這還怎么比……”
蘇妙漪挑挑眉,走到欄桿邊,朝馬場上喚了一聲,“長風!”
正騎著馬繞場打圈的凌長風停了下來,還未看清觀景臺上的情形,蘇妙漪清亮的聲音被春風送入耳畔。
“我要與裘老板賭一局,你以一敵十,能行嗎?”
凌長風額頭上汗津津的,眉宇間卻是春風得意。他將月杖一揮,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遵命!”
蘇妙漪回身,好整以暇地看向裘恕。見他面上終于籠罩了一層陰翳,再不似之前那般淡定自若,她的心中這才舒坦了不少,連聲音都充斥著雀躍,“裘老板,這彩頭,您到底給還是不給?這一局,您究竟是玩得起,還是玩不起?”
裘恕沉默良久,才沉聲道,“商人重諾,裘某說過的話,自然不能反悔。”
蘇妙漪唇角剛揚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卻見裘恕忽然站起了身,緩緩摘下食指上的玉扳指,神色鄭重地擱到一旁——
“只是這一局,由裘某親自下場。”
從松風苑離開時,蘇妙漪有些神思恍惚,而一旁的凌長風抱著壑清劍,比她還要失魂落魄。
裘家下人替他們備好了馬車,說是遵照裘恕的意思,要送他們回客棧,但毫不意外地被拒絕了。
裘家下人再三言明,松風苑偏僻,攔不到馬車,回城里要走好一段路,可蘇妙漪和凌長風卻固執己見,硬生生頂著大太陽,徒步往城里走。
空蕩蕩的青石板路,只有他們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著。
“對不起。”
凌長風抱著劍,悶悶地道了聲歉,“是我不中用,沒能替你贏下最后一局。”
蘇妙漪回過神來,眼睫微垂,“不怪你。”
最后一局,裘恕親自下了場。
其他行首半是勸解半是調侃,叫他不要同小輩較真,更不必紆尊降貴,去飛沙揚塵的馬場里跑這么一遭。
可裘恕只說了一句“事關夫人,不得不較真”。
上場后,裘恕甚至把那些年輕的裘家軍都屏退了,單槍匹馬地同凌長風賽了一場。
結局是凌長風兩籌,裘恕三籌,裘恕勝。
“裘恕那個狗賊,年輕的時候馬球就打得好,沒想到都過了這么多年了,身子骨還這么硬,打球還這么霸道……”
說著說著,凌長風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只能咬牙切齒地呸了一聲,“厚顏無恥的一塊老姜。”
原本他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告訴蘇妙漪,其實在他小時候,裘恕在松風苑教過他打馬球,也就是說,裘恕算是他的半個師父,徒弟打不過師父,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