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良人,是富貴顯榮、還是清貧如洗,是權傾天下,還是卑如螻蟻,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他不能妨礙我……”
“誰想左右我,我就舍棄誰。這么多年,我不知道舍棄了多少個像你這樣的人,才能成為今日的蘇妙漪。”
“這么一想,凌長風的確比你好太多。他再沒出息又如何,至少他永遠不會妄圖掌控我。”
話音未落,蘇妙漪就感覺到一陣森冷的寒意席卷而來,叫她渾身的汗毛都隨之聳立。
一睜眼,就見容玠已經站在榻邊,將身后的燭光盡數遮擋,狹長的黑影落下來,幾乎將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容玠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神色隱在昏暗中模糊不清。
“你更喜歡他那樣的人……我早就知道……”
他喃喃了幾句,又陷入沉默。
有生以來,他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
憎惡自己的孤僻,憎惡自己的陰郁,
憎惡自己那甩也甩不掉的清高和傲慢,憎惡自己從來不是最適合蘇妙漪的那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
容玠俯下身來,握住蘇妙漪的手,貼向自己的臉。
他動了動唇,
嘶啞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妥協(xié)和卑微,
“你若真喜歡,
我也不是做不到……我可以試著少些心眼、開朗些,
我也可以躍馬揚鞭,可以意氣高昂……可以做你的刀劍,你的馬前卒,
對你無所不依、言聽計從……”
蘇妙漪直勾勾地看向他,
“那現在放我出去。”
“……”
“看,
你根本做不到。”
頓了頓,蘇妙漪垂眼,平心靜氣道,“容玠,如今我只慶幸,
慶幸你當初逃了婚,
放過了我。否則就算結發(fā)合巹,你我也只會成為一雙反目成仇的怨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