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抿唇,心中暗罵了容玠一聲,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來,對上了他的目光。
“冒冒失失地去哪兒?還不過來伺候。”
容玠道。
“……是。”
蘇妙漪屈膝行了一禮,才頂著眾人的目光走進(jìn)堂內(nèi),低眉順眼地站到了容玠身邊。
“都愣著做什么,本將軍請你們來,是為了讓容相高興的,難不成是讓你們傻站在這兒看熱鬧不成?”
甘靖呵斥了一聲,又看向那站在容玠案前手足無措的侍酒女,“笨手笨腳的,連侍個(gè)酒都不會(huì),也不知你們主家平日是如何調(diào)教的。今日你若不能哄得容相高興,讓他飲下這杯酒,那便送回去,將這雙敗興的手剁了吧。”
看似在罵侍酒女,怒氣卻是沖著容玠。
眼見著那侍酒女顫抖著手、臉色都白了,蘇妙漪到底還是不忍,朝她伸出手去。
那女子一愣,呆呆地將酒盅交到了蘇妙漪手上。蘇妙漪手腕一轉(zhuǎn),遞到了容玠唇邊,眸光微閃。
“大人只能喝奴婢手里的酒。”
她笑道。
為了替侍酒女解圍,蘇妙漪已經(jīng)盡力做出了些刁蠻不講理、恃寵而驕的姿態(tài)。
只是她并不擅此道,聲音既不婉轉(zhuǎn),口吻也不算嬌柔。甚至站在容玠身邊就連腰背都不曾彎下半點(diǎn),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著,執(zhí)著酒盅的手橫在容玠唇邊,一時(shí)竟都分不出她和容玠究竟誰是主子誰是奴婢。
偏偏是這幅將勸酒變成賞酒的笑臉,反倒勾得人心癢……
尚武掀起眼看過來,隨后目光便沒有挪開,連侍酒女再將酒喂到他唇邊時(shí),都覺得沒了滋味,不耐地推開。
容玠側(cè)目,深深地看了蘇妙漪一眼,低頭抿了一口那杯酒。
“原來容相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有佳人在懷啊。”
甘靖笑了,擺擺手將那侍酒女屏退,又示意候在堂中央的舞女們繼續(xù)。
接風(fēng)宴上的小插曲結(jié)束后,蘇妙漪就退回了容玠身后,安分得仿佛剛剛那杯酒并非是她灌給容玠的。
“什么酒都敢往我面前遞?”
借著舞樂聲的遮掩,容玠面不改色地質(zhì)問蘇妙漪。
“莫想誆我。那酒我聞了,沒什么問題,毒不死你。”
“……”
見他不說話,蘇妙漪都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忍不住微微傾身,趁人不注意又將那酒盅拿了起來,聞了聞,“這酒里真的加了東西?加了什么?”
容玠偏頭看了她一樣,神色平靜,目光卻燙得有些嚇人,“不如你也淺嘗一杯。”
“……”
蘇妙漪頭皮忽然有些發(fā)麻,僵硬地一轉(zhuǎn)手,把酒盅里剩的酒全潑在了地上。
她的目光在酒壺和堂下的舞女身上掃了一圈,陷入沉思。容玠這反應(yīng),難道是被人下了chun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