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數(shù)年的仲氏后人,最后卻是甘愿為了替閆氏后人正名,自曝身份。
另一邊,蘇妙漪、穆蘭、江淼醉成了一團(tuán),容玠和李徵想將她們分開,都不知該從哪兒下手。
江淼似乎是醉得最狠的那個,可又像是最清醒的,竟是搖搖晃晃站起來,先將穆蘭推給了李徵,又將蘇妙漪還給了容玠,自己則后退兩步,倒進(jìn)了顧玉映懷里,笑道。
“我要……走了……你們別纏著我……”
蘇妙漪只以為她是在說醉話,“你要去哪兒?你不做王妃娘娘了?”
江淼靠在顧玉映身上,連連擺手,“做不了,一點(diǎn)也做不了……沒那個命……”
容玠攬著蘇妙漪,手指輕輕梳著她肩上垂落的發(fā)絲,目光卻是往江淼身上掃了一眼,若有所思。
江淼說的不是醉話,而是真的。
翌日酒醒后,所有人看見她空蕩蕩的屋子和留下的字條,才意識到她是真的舍去了端王妃的身份、毅然決然地不告而別了。
蘇妙漪在看到留書的第一時間,便去汴京城的所有城門走了一遭,可卻還是沒能尋見江淼。
“死丫頭……”
蘇妙漪有些難過,又有些恨得牙癢癢,“走這么著急做什么?也不讓我送她一程……”
江淼之所以沒出現(xiàn)在幾個城門口,其實是因為她還沒出城,而是進(jìn)了一趟宮。這次進(jìn)宮,她不是為了見端王,而是為了見皇帝。
自從下了罪己詔后,皇帝纏綿病榻,轉(zhuǎn)眼間蒼老衰頹了許多,有出氣沒進(jìn)氣,就連吞咽藥湯都有些艱難,看起來也時日無多了。
江淼坐在榻邊,喂他喝完了一整碗藥。冷眼看著眼前這個見面不相識的至親,她心情有些微妙。
“聽說前幾日處斬蘇妙漪,刑場上鬧得十分厲害?”
皇帝虛弱地靠在軟墊上,看向江淼。
“嗯……”
江淼應(yīng)了一聲,低眉斂目,“端王殿下替您傳了口諭,饒?zhí)K妙漪不死。他如此越俎代庖,陛下就不生氣?”
皇帝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朕如今這幅模樣,再生氣又能如何?況且朕早就將監(jiān)國之權(quán)交給了他。”
江淼默然良久,忽而道,“陛下分明有兩個兒子,為何如此偏心宋琰?”
“……琰兒的母親,是朕鐘情之人。”
提及莊妃,皇帝打起了些精神,嘆氣道,“朕這一生,都活在樓家的陰影里,前朝有樓岳,后宮有貴妃,若沒有商霏,朕怕是早就被逼瘋了……商霏有身孕時,樓家正逼著朕立太子。幸好,幸好商霏在那個關(guān)頭也為朕誕下了皇子,否則這天下怕是早就改姓樓了……”
江淼沒什么滋味地笑了笑,“……明白了。”
皇帝隱約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輕咳幾聲,轉(zhuǎn)向江淼,“你為何突然問起……琰兒?”
他渾濁的目光忽然越過江淼,看向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