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凌擦著她的眼淚,不住地點頭:“你別說話了,你休息一會兒,你會沒事的。”
他知道自己說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話。
季言清張了張嘴,呼吸變得顫抖起來,眼神也開始渙散。
“小,澤凌……”
這一聲“澤凌”,叫的傅澤凌近乎肝腸寸斷。
“言清……”
他低喚一聲過后,心電儀傳出“滴”的聲音,那剛才還起伏著的綠線又變得平直。
陳遠兮感到重癥監護室時,只見傅澤凌一手覆在季言清的眼睛上,一手握著她的手。
陳遠兮還以為傅澤凌真的心如止水的接受了季言清已經死了的事實。
“澤凌。”
陳遠兮看著被傅澤凌擋住雙眼的季言清,也忍不住哭了出來,他還是沒能留住她。
傅澤凌許久才抬起頭來,一雙眼紅的嚇人。
神情卻是分外頹廢:“把這些東西搬走,我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陳遠兮點點頭,讓護士把儀器都撤下后,他走了出去,輕輕將門關上。
傅澤凌輕撫著季言清還有余溫的臉頰,像是在對待珍貴的珍寶。
“你比我更狠心,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我不是說了嗎,只要你活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
傅澤凌不止一次想過季言清死了他會如何撕心裂肺。
但當季言清的在他面前漸漸沒了氣息,最后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軀體。
傅澤凌卻無法再哭出眼淚了。
若不是那心中的刻骨的痛楚,他都以為他根本不愛季言清。
季言清的手漸漸僵硬,殘留的余溫也漸漸閑散。
傅澤凌把她的手輕輕放入被子中,又深深地看了看她。
他才將潔白的被子拉上來蓋住她消瘦的臉。
陳遠兮站在門口,看著傅澤凌走了出來。
他踉蹌了幾步后扶住身側的墻,聲音沙啞的不像是他:“我,我帶她走。”
殯儀館。
除了傅澤凌和陳遠兮,還有傅父來送季言清。
傅父看著幾天中像是滄桑了十歲的兒子,心疼不已:“澤凌,人死不能復生……”
傅澤凌沒有說話,眼神像是定住了一般看著季言清的遺照。
陳遠兮拍了下傅父的肩,低聲道:“這兩天跟他說什么他都這樣,讓他一個人安靜安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