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勝利身上雖然帶有槍傷,身體虛弱。
胡鐵柱依然沒有放過他,將他捆住手腳丟在冰冷的地面上,能不能挺過五十四個小時,就看他自己的本事。
看著牛天才受辱的場面,牛勝利知道他將兇多吉少,對方顯然已經存有殺人的心思,不會再放他離開胡家莊,留下報仇雪恨的機會。
暗自后悔,自己不應該拒絕牛宏的提議,將牛東升家應得的賠償款扣著不放。
跪在人群之中的牛狗剩借助火炬的光亮,悄悄地環顧四周,果然如胡鐵柱所說,沒有發現牛宏的身影。
心里頓時安穩了不少。
在他看來,只要牛宏沒有被抓獲,他們這幫人還有希望,他們牛家屯還有翻身的機會。
“狗剩子,牛宏怎么沒在?”一旁的牛門墩以微不可察的聲音,問道。
“沒聽人說嗎,被我們的人給嘰歪走啦。”牛狗剩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小聲回應。
“誰干的?”
“地上躺著的那人唄!”
……
此刻,跪在人群中的牛勝軍低垂著腦袋,緊閉雙眼。
他今年已經十八歲,眼前的狀況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時代。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容忍他的任性。
失去牛宏的庇護,他們這幫人終究成了擺放在胡家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蹲坐在壕溝里的牛宏隨著身體疲勞的消退,心情也好了不少。
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雪渣塵土,重新踏上馬路,一步一步地向著牛家屯走去。
此刻,東方的天際依然黑幕低垂。
興安嶺的冬季的夜一如往常般漫長。
牛宏走路的速度很快,他要趕在天亮前回到自己的房間里,躺在溫暖的炕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天亮后,再將賠償款交給東升嫂。
有了錢,東升嫂應該不會再為房子的事情發愁、難過。
他作為受過東升嫂一家恩惠的人,也算是在她們一家最困難無助的時候盡了一份兒綿薄之力,還了她們一家人的一個人情。
知恩圖報、快意恩仇,是他重生歸來的人生信條。
牛家屯生產大隊隊部的大院里,一輛嘎斯69吉普車靜靜地停靠在那里。
牛宏看著眼前的車輛,心里很是高興,這是他唯一可以光明正大地拿出來使用的交通工具。
在這個自行車都是一件奢侈品的時代,一輛吉普車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講意義更加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