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再參加你們貴族的任何活動了。”說這句話的時候忍冬背對蔣容獄,手里捧著一本倒過來的書。
他沒有真的在。前幾天讀到的雪山記實仍盤旋在腦海里,是連綿的山脈,柔軟的雪球。
很奇怪,他從小在收容所長大,又因長期營養不良而極端畏寒,卻天生愛著如鵝毛般飄散的大雪。
他把這歸結于文字的迷惑性。那句話是怎么說的?被火燙過的孩子依然愛火。
學會寫字后他開始試著把每日的見聞寫出來,當然更多的是情緒。弗吉尼亞伍爾夫說寫下去,痛苦就會消失。但忍冬感到的卻是反芻。
他一遍遍回想起肉刃插入花穴的撕裂感,想起在大眾面前潮噴的恥辱,想起想逃又不能逃的悲哀。
沒關系的,他揉揉xiong口,安慰自己一切都會結束。
蔣容獄對他的心理活動全然不知,只是出神地望著那個瘦高的背影。家庭教師上午就走了,他還穿著學習時寬大的米色襯衫,皮帶上還掛著練習用的木劍。
“這么一穿還真有點像個騎士。”蔣容獄不由自主地靠近,伸出手指丈量他腰背的寬度。
還沒碰到就轉身了。
忍冬低著頭,棕紅的劉海披散下來,塞住他內心洶涌澎湃的恐懼。他的肩膀在顫抖,手指更是搭在蔣容獄xiong前,用盡全身力氣抗拒。
他的聲音細若蚊蠅,從中可以隱隱聽到哭腔:“主人,別,不要。”
所有人都做過公共場合往下一看發現自己沒穿褲子的噩夢,只有蔣容獄將忍冬的噩夢化為現實。
蔣容獄愣住了。他的手掌很冷,冰得叫人懷疑是否圖書館的壁爐熄滅了。他看了眼地毯后熊熊燃燒的火焰,又看了看比他地把他藏在帽子下面。更何況看了這么多期報紙,見過那么多人,真正的紅發屈指可數。
大部份人口中說的紅發其實都是棕發,或者長大以后會褪色成棕發。
身后傳來一句話:“這么漂亮的紅發,幸好你現在屬于我。”
忍冬扭開馬車的榆木門。
阿卓的夫家像一張缺了門牙的嘴,一個空落落的骨架子。雨水沖刷掉往日榮光,只有墻板上腐蝕的圣子浮雕還認得他們做貴族。
也許正因如此,他們才會買下已經被玩成爛尻的軍妓阿卓。
后背突然被捅了一下,忍冬驚疑地回過頭,卻看見蔣容獄蹲了下來。
男人掰直他的xiong膛,把他的手臂背在身后,改正他做xingnu時養成的陋習。他微微皺眉,望著他的臉龐出神:“別給我丟臉。”
忍冬直接放了個白眼,拋下他就往前走:“叔叔,您過界了。”
他們來得太早,只有零散幾個賓客聚集在花園里。
有的時候忍冬自己都在想,蔣容獄對他的肢體訓練是不是太過頭了。明明只是改了兩處體態,怎么馬上就有人驚喜地攔下他。
透過墨鏡,忍冬只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仔細一想,這不是上次守在阿卓車外,等著繼承小媽的桀驁少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