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因為這件事跟我大呼小叫嗎?”
短短一句話,氣溫驟降,不克制的時候,簕崈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氣質渾然天成。
簕不安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一聲:
“你這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嗎?”
他說:“我為什么不能跟你大呼小叫?我圖你什么了?你要覺得我不配跟你說話,那我現在就走,要不是唐阿姨拜托我來看你,你以為我樂意跟你打交道?是,你是太子爺高人一等,但是,老子把話撂在這兒,這家里誰都會捧著你敬著你,我干不來!老子就樂意在外面自由自在地交朋友,想要恭恭敬敬的,你出去找,滿園子都是!”
簕不安說完了就要走,簕崈站在窗前不動,簕不安走過去撞了簕崈肩膀一下:“勞煩太子爺讓讓,我要滾了!”
沒有人會像簕不安這樣跟自己說話,很少有人像簕不安這樣面對簕崈的時候不卑不亢甚至姿態甚高。
簕崈再一次耐著性子:“我有做錯什么嗎?……只是因為我當著你同學的面講了那幾句話?”
簕不安很生氣:“不然呢?我也腦子有毛病,無緣無故來找你吵架嗎?”
“抱歉。”淺灰色的眼睛注視簕不安:“但是,我們已經認識十年了,難道……在你看來,這十年還不如你和他們的一年嗎?”
……怎么感覺有點不對?簕不安遲疑……怎么感覺簕崈還吃上醋了?
真是好大一口黑鍋,跟這個有關系嗎?自己什么時候喜新厭舊過?跟簕崈疏遠有新朋友什么事?簕不安無語極了:“不是,我要是真這么覺得,那我大晚上不睡覺跑來陪你干什么?閑得慌瞎轉悠是嗎?”
“……”沉默一下,簕崈說:“你剛才說,是因為‘唐阿姨’拜托你。”
簕不安噎了一下。
他有點心虛,確實,一大部分原因是看在唐梔的面子上。
簕不安色厲內荏地嘴硬:“你瞎說,我就是看在咱們這些年的交情上!要是換個別人說他睡不著,想找人聊聊天,我一巴掌拍暈讓他睡個夠……”
氣氛有稍微緩和,簕崈很輕微地嘆了口氣,不再與他針尖麥芒,盡可能和緩語氣說:“你在學校好像有很多同學,你們關系都很好。”
簕不安聽不出他這到底是羨慕還是嫉妒,哼了一聲,帶著點得意,又不想就這么算了,他繼續指責簕崈狗咬呂洞賓:“我朋友多你也不能這么禍害我啊?萬一他們知道我是簕世成私生子,我將來還怎么做人?”
別的人對外自我介紹的著重點肯定在簕世成的兒子,簕不安的重點在私生子,他以此為恥。
簕崈說:“你跟他們不一樣,我們跟他們也不一樣。”
“哼,嘴上說的好聽。”簕不安翻著白眼冷笑。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情緒,說著說著又生氣了,簕不安呸了一聲:“好歹你做點損人利己的事,我就想不通了……唐阿姨說你孤僻,讓我多跟你玩,我馬上就來跟你修復關系了,但是說真的,你那是孤僻嗎?”
明明是沒人敢高攀。
簕崈站在窗前,靜靜注視簕不安氣憤的臉。
簕崈覺得他說的是對的,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但是無由來,他就是想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