簕不安不是被子,不可能由他想或不想地選擇取出來還是折起來放回去,何況他連那床被子的誘惑也沒能經(jīng)受住。
——在認識到見過程藍崧一次就對程藍崧的注意上升到奇怪的高度之后,他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自己的占有欲在不知道哪個瞬間發(fā)酵變質(zhì),變得更加扭曲和奇怪。
那是他不敢輕易看清和放出鐵籠的欲望,控制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放出來。
簕崈心想,要是簕不安真是一床會安安分分待在床上的被子就好了。
見簕崈轉(zhuǎn)身走了,簕不安反倒不好意思鬧了,見好就收地跟過去:“不是,沒生氣吧?我跟你鬧著玩的……我那邊床單被子都沒用,我待會給你拿過來換了不就行了嘛,你……”
“沒事。”簕崈打斷簕不安的話,再一次重申:“以后不要這樣……穩(wěn)重一點,好嗎?”
很稀奇,是征詢的口吻,建議的角度。
簕不安愣了一下,有點不習慣,然后揉了揉揉鼻子開玩笑:“怎么了,嫌我煩啊?”
“……不是。”簕崈看著遠處陷入黃昏朦朧的山,和山一樣陷入沉寂。
接受自我有的時候真是很難的一件事。
簕不安故作深沉嘆著氣,假裝失望:“好吧,我知道了,一切都變了,你再也不是我的親親哥哥了,你長大了,需要私人空間,我就這樣被拋棄了……我都明白的,我單知道我喜歡親親哥哥喜歡的不行,完全沒想過親親哥哥有一天會想要跟他的寶貝弟弟保持距離……我都了解,理解的,這就是傷人的現(xiàn)實,我都會接受的,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嗚嗚嗚,我知道,親親哥哥遲早都會忘了我的,嚶嚶嚶,終究是回不去了……”
簕崈有點頭疼,也忘了剛才看到簕不安在自己床上打滾的時候茫然出神的一瞬間,對于簕不安毫無分寸的玩鬧他十分無措。
簕不安不需要把控尺度,可他需要,那種感覺糟糕透頂。
他需要安靜思考一下怎么辦,所以打斷簕不安仿佛永遠都不會休息的嘴皮子:“你真的很吵。”
安靜了很少的一瞬間,簕不安反而更來,假意大哭:“嫌我幼稚,還嫌我吵!朝三暮四朝令夕改朝不保夕!這日子沒法過了……哇啊!”
簕崈:“……”
亂七八糟的思緒徹底掃空,只剩下一個念頭:好吵。
簕不安就像夏天的蟬,不出現(xiàn)的夏天有缺憾,出現(xiàn)就吵的人心煩。
簕崈深吸一口氣,說:“這是三樓。”
余光看了眼陽臺下的草坪,簕不安閉嘴,憨憨一笑,若無其事地摸著他的烏龜大侄子:“餓了,咱搞點吃的去。”
簕崈吃過了,不打算加入覓食小分隊,但是簕不安不依不饒:“要不是你,我已經(jīng)在小重山吃上烤雞了,我可是為你來的,吃個飯都不陪我,怎么了,我不配是嗎?”
只好一起出門,臨走前簕不安看著兩間房相鄰的陽臺很滿意,陽臺之間只有不足五十公分的縫隙,一步就跨過去了,很方便夜黑風高fanqiang。
簕崈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點無奈:“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