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給簕崈發短信:【喲喲喲,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樣,馬上就不理弟弟了】
發完短信,失落地倒在沙發里,對待會兒的賽馬沒興趣了。
作為答謝,他還想做條馬鞭給簕崈——簕崈有一匹阿哈爾捷金叫流光,太陽下面通體淺金,特別漂亮。
做什么顏色他都想好了,還沒得瑟呢,簕崈連聽完自己話的時間都沒有。
簕不安談過戀愛,所以可以理解人談起戀愛就沒時間搭理狐朋狗友,但……還以為簕崈這種冰山工作狂不一樣呢,結果……也沒什么不一樣!
打電話給簕崈是為了陪他睡覺,因為簕崈入睡困難,需要在睡前跟人閑聊放松心情,為什么這個人是自己?因為簕崈沒有別的朋友,但是現在,簕崈的病有醫生治療,也有漂亮溫柔的女朋友陪他聊天。
簕不安越想越氣,甚至一度食不下咽日夜難安,恨不得一天八百個電話轟炸簕崈,打擾他和女朋友約會,但他又不好意思干這么缺德的事情。
于是更加心存怨念。
——好吧,真實原因是他外語很差,在當地交朋友很困難。
當然,還有他很不愿意承認的一點:被簕崈需要了這么多年,他還以為自己的角色很重要,他一度認為自己對簕崈不可或缺,然后,就在這么突然的一天,他得知自己有點自以為是,有點挫敗。
當然了,簕崈也并不是表面那么云淡風輕。
晚上不接電話不是睡了,也不是自制力好到能對來電顯示的簕不安三個字視而不見,他只是在下班的時候將電話留在了辦公室。
安定片一瓶瓶全都收進抽屜不見天日的最深處,他選擇自我煎熬,任由那些不應該的渴望蝕骨灼心——他不相信,只是一個本來就不應該肖想的人,還能因為關系回到本該的位置而怎樣?
人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他善于跟自己對抗,所以才能走到這個位置,這次也一樣,結果再怎么差,也不可能差過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對簕不安做不應該的事情。
至于簕不安聽到的女聲,并不是他以為的唐榆,而是李由新招的助理。
招新人之前,簕崈和李由有簡短的對話,簕崈問李由是想直接退休還是去國外工作,兩個選擇都能得到相當豐厚的報酬,李由斟酌很久才講出自己的想法:“我還是想跟在您身邊。”
李由來身邊已經快四年,簕崈也用慣了他,但,李由和簕不安的關系有點太密切,即便特意交代,也很難保證他們私下能不再往來。
——不是見不得他們有私交,而是簕崈準備把自己身邊跟簕不安相關的人和物都清理干凈。
東西好說,人就不一般了,尤其是李由。
知道他心意的最好是死人,其次是啞巴,他相信李由不會亂說話,但是為了萬無一失,還是這樣處理比較好。
唐梔有事要在荻城逗留幾個月,簕崈跟著搬出了荻園,他本來就很少在人前露面,這下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跟簕世成越來越不死不休,甚至嚴重到鼓勵簕崈兇殘一些的唐肅不得不主動撮合二人和解。
——還不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夏天結束的時候,簕崈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接到過來自六小時前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