簕不安停下腳步,看簕崈穿著精英地站在低矮的商店門口,一顆扣子快要買下一面貨架的東西,但是很耐心地花時間去買一塊錢的水和三毛錢的巧克力。
太陽快要落山,晚霞很華麗地映在那人的側臉上,像古典派的油畫。
簕崈拿著水和金幣巧克力走過來,然后跟他并肩在狹窄的人行道上散步,簕不安問:“你是誰?干嘛跟著我?”
簕崈把水遞過來,一開口就打斷了他剛發生的旖旎心情:“聽說你今晚要露宿街頭?”
簕不安閉嘴了,惡狠狠地咬紅薯,把紅薯當成小人。
過了會兒,又想起方才小商店門口簕崈的側臉,他忍不住說:“你要是個姑娘就好了。”
本意是感慨簕崈的臉錯生在男人身上,有點浪費唐阿姨的美貌,然而這話很精準地踩中雷點,簕崈的聲音頓時冷下來:“哦,所以呢?”
“你看你看,你又生氣了。”簕不安極為無語,立刻開始甩鍋:“我說什么了嗎你就生氣?我明明是夸你長得好看。”
簕崈:“是嗎?”
簕不安敗下陣:“行行行,就當是我的錯行了吧?”
簕崈蹙眉:“什么意思?難不成是我挑事?”
簕不安累了:“好了好了,都說是我的錯了,你還想讓我怎么樣?”
路邊一對小情侶,蹲在一個售賣日雜百貨的地攤前,正因為添置小家日用品吵架,簕不安的敷衍和男生的話幾乎重疊:“行行行你說了算,那就選這個,我不說話了,就當我錯了行了吧?”
簕不安說完還背過臉不看簕崈了,簕崈本來有點生氣,在兩道聲音重合的時候,奇跡般消了氣。
他把剛才買的巧克力遞出去一個,說:“回家吧,家里來了一個關中的廚師,今晚做葫蘆雞,小音也來。”
簕不安收起紅薯,接過簕崈手里的巧克力揣在兜里,故作矜持:“本來想去中環大橋露營的,既然你這么誠心地道歉,那我就勉為其難接受好了。”
晚餐有小音在,當然是闔家歡樂,只是小音不知道是不是跟簕崈學多了,隱約有了點簕崈小時候少年老成的模樣,一舉一動都跟個大人一樣,簕不安大為痛心,晚上關起門,罵簕崈毫無人性。
但是關于小音的教育問題,他們已經促膝長談過了,簕不安也正面側面都試探過小音,很難相信,還沒有大蔥高的小音確實有宏圖壯志。
所以盡管痛心,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乖巧可人的妹妹被簕崈帶壞。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矛盾沒能解決。
簕崈拿出小藍片,表示每日計劃需要完成,簕不安后退幾步,拒絕道:“上床歸上床,藥我不吃,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吃。”
簕崈不會打死他,但是會強行喂下去。
簕不安痛心疾首:“你真的也得看看大夫,光我一個人治病有什么用呢?你這么玩弄我,我這輩子都好不了。”
簕崈抓到重點:“玩弄?”
簕不安:“怎么,我說的有錯?”
簕崈依然不準備看醫生,苦海浮沉,他自有排解痛苦的靈丹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