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聲落下,看臺上才如同解凍般,爆發出更加洶涌、更加混亂的聲浪!
有難以置信的驚呼,有倒吸冷氣的聲音,有黑虎幫弟子憤怒的叫罵,也有少數壓抑不住的叫好!
孔羽緩緩收回腿,站直身體。
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仿佛剛才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蚊子。
他看也沒看地上瀕死的孫清彪,目光平靜地掃過喧囂的看臺,最終落在了高層包廂方向,錢執事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鐵青臉上。
隔著遙遠的距離和鼎沸的人聲,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無聲地碰撞了一下。
孔羽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冰冷,漠然。
他收回目光,轉身,一步步走下擂臺,走向天一武館的角落。
身后,是裁判和黑虎幫弟子手忙腳亂搶救孫清彪的混亂場面,以及看臺上久久無法平息的巨大聲浪。
劉鎮山坐在那張破椅子上,看著孔羽一步步走回來,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
只是那渾濁眼底深處的一絲緊繃,徹底松開了。他枯瘦的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打拍子。
孔羽走到他面前站定。
“適應了?”劉鎮山眼皮都沒抬,聲音干巴巴地問。
“嗯。”孔羽應了一聲,聲音平淡。
“那就好。”劉鎮山慢悠悠地站起身,拖著那條瘸腿,轉身就往演武場外走,
“回去休息。等著下一場。”
孔羽沒說話,沉默地跟上。
天一武館僅剩的幾個弟子,挺著胸脯,簇擁在兩人身后,
穿過那些或驚懼、或忌憚、或怨毒的目光,走向演武場的幽深出口。
甬道的陰影吞沒了他們的背影。
看臺的喧囂被隔絕在外。
甬道深處,通往下一個擂臺的入口旁,一個穿著磐石武館標志性土黃色勁裝的高大身影,如同沉默的山巖,斜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他雙臂抱胸,閉目養神,對入口處剛剛結束的血腥戰斗似乎漠不關心。
直到孔羽一行人走近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那高大身影才緩緩睜開眼。
一雙眸子,沉靜、淡漠,如同兩口深不見底的古井。目光精準地越過劉鎮山和幾個弟子,落在孔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