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求求你了。我不要嫁人。讓我去識字吧,我一定好好學的。”少女哀求著,“說不定說不定我以后也能做個女掌柜呢!”
“須蜜多!你胡想什么呢!”婦女厲聲斥責著。
“就算不做女掌柜,我便是在羊毛工坊里干一輩子,也好過糊里糊涂嫁人去的!”對于婚姻的恐懼占據(jù)了少女的身心。
“我看你是糊涂了。”婦女苦口婆心地勸著,“這些話千萬莫要讓你阿爹聽到”
回應她的是女孩兒無聲的哭泣。
另一邊,阿季、阿禾母女也在談心。
阿季細細叮囑著小女兒,“到了學堂,要好好聽課,認真學。遇到聽不懂的,等放課后問問夫子。”
“阿媽,我知道的。”小姑娘昂著腦袋,白嫩嫩的小圓臉像是剛出蒸籠的小包子,看得阿季愛得不行。
“牛羊、馬兒、糧食、房子這些都可能被搶走。”阿季將小孩兒摟在懷里,細細交代,“只有學到本領,誰也搶不走。”
家里沒了男人的阿季曾經(jīng)每日每夜都生活在家業(yè)被奪走的恐懼中,直到得到了賀蘭部落的庇護,那噩夢般的日子才結(jié)束了。
不管是樂意,
還是不樂意。賀蘭定一聲令下,族里三歲以上十二歲一下,無論男女,
都通通要起早貪黑地開啟求學生涯。
“今日的教學一共是學認、學寫四個字。”鄭令修站在講臺上,
看著臺下大大小小的孩子們。他們中有的就比自己小一兩歲,
有的則年歲尚幼,
身高不過自己的腰間;有的模樣白凈、穿戴整齊,
有的則衣著邋遢,鼻涕恨不得掛到下巴。
然而,無論他們是什么模樣,
他們都有著一雙一樣明亮的眼睛,
如同雪后的藍天一般清澈干凈,
生機勃勃,充滿希望。
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在鄭令修的心頭翻滾,她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感覺,只感到一股莫名而生的勇氣,
一種天地闊遠、命運沉浮,我自巍然不懼的豪情——看啊,
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不點都在拼命努力地活著,
自己自己為什么不可以呢?
看著鴉雀無聲的教舍,鄭令修喉嚨發(fā)緊,收斂翻涌的情緒,開始了自己的教學生涯。
“人、口、耳、目”
一日學四個字,十日便是四十個字,
一月便是一百二十個字,
堅持一年就是將近一千五百個字的學習儲備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