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安一副看二傻子的眼神望向賀蘭定。
竇興也不解,工匠的一切不該都歸屬于部落么,人是部落的,收益自然也屬于部落。
賀蘭定笑道,“有獎勵才有動力。”祖敬之嘗到了發(fā)明創(chuàng)造的甜頭,還不得日夜挑燈苦干么。最后獲益的還是部落。
竇興若有所思,鮮于安還是一臉懵懂,沒能搞明白這其中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兩千流民抵達懷朔。
終于在一場暴風(fēng)雪中,一隊人馬抵達了懷朔鎮(zhèn)城門外。讓賀蘭定“望穿秋水”的兩千流民終于到了!
只是
前去接應(yīng)的賀蘭定數(shù)了又數(shù)、橫看豎看,都不覺得眼前的流民有兩三千的數(shù)目。
“出發(fā)的時候是有的。”護送流民過來的士兵道,“一路走過來死了不少。”
“死了多少?”賀蘭定問。
士兵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剛要沖兩句,可抬眼看見賀蘭定的打扮裝束,認出他是個貴族,硬生生將一股惡氣給壓下去了。臉上硬扯出個笑來,回到,“死了千把人吧。”
千把人?一千人是千把人,一千九也是千把人。到底是多少呢?
賀蘭定心中不滿,可看著小兵滿面風(fēng)霜還要堆笑的樣子,聲音也和緩下來,溫聲道,“一路辛苦了,咱們不進城,從城墻邊繞過去,北墻根上就是安置營地了。”
“營地的好酒好菜都備好了,弟兄們歇歇腳,暖和一下。”
“多謝!”士兵們臉上的笑容終于真實起來。
按理說,流民又不是流放犯,是用不著專門押送的。可是朔州等地的刺史們不放心,擔(dān)心這些流民半路又折返跑回來——誰都知道懷朔不是個好地方。
因此,便有了這一隊專門押送流民北上的士兵。
賀蘭定令人給士兵們分了馬匹,帶著他們先行一步,早點去喝碗熱茶。同時留下人手,組織流民們步行往安置地去。
“都打起精神來!”負責(zé)安置地的大管事扯著嗓子道,“往前再走不到一個時辰,就能活!”
風(fēng)雪中的流民們看不清面目,又或者說,他們共用著一張面孔,干枯的臉皮上挖出了兩個深深的洞,里頭裝著一對沒了神采的黑丸子。
刀子一般的肅冷北風(fēng)刮到他們身上,他們連一個皺眉都沒有——一路磋磨讓他們面對任何折磨和痛苦都只剩下了麻木。
“咱們郎主是好人,大善人。”管事的大吹彩虹屁,“哦,咱們郎主是賀蘭!賀蘭定,想必大家都聽過他的大名。”——完全是迷之自信。
“他好幾日前就籌集糧食、建造氈房,為迎接大家做準備。”